不过这雨也着实大了点。
阮宵为难地咬咬下唇,试探地伸出净白手掌,探出屋檐,立马被雨水打潮。
他冷得打了个小小的哆嗦,接着拉起卫衣帽子罩住脑袋,就准备这么冲进风雨中。
不过还没来得及迈出步伐,就感到来自后衣摆的一道拉扯力。
阮宵回头。
阿黄用嘴咬住他的衣摆,身体往后坠,爪子紧紧抵着地面,使出了浑身力气在拉他。
不让他走。
霎时间,阮宵眼眶一热。他略显辛酸地抹了把眼睛,对阿黄嗫嚅道:“好狗狗,连你都知道留我……你看,有的人……”
说着说着,似乎触及伤心事,吸了下鼻子。
然而不过是停顿一下的工夫里,昏暗的门内突然响起一道暗含嘲讽的声音:“有的人怎么了?”
下一秒,周牧野走到门廊上。
眉目疏离地看一眼阮宵,伸手拉过他的行李箱拉杆:“有的人连狗都不如是不是?”
“……”阮宵看到周牧野出现,呆滞片刻,讷讷出声,“阿野……你怎么出来了?”
周牧野拖着行李箱,转身朝屋里走,脸色要多不爽有多不爽:“喊都喊不回来,我能怎么办……”
阮宵拧了拧眉,低头,顺手拍拍阿黄的狗头,示意阿黄松口。
阿野什么时候喊他回来了?
阿野特别狠心地叫他别再回来了呢。
周牧野这时已经进屋,阮宵连忙跟在他身后,有些闹不明白他的想法,在身后喊:“阿野。”
不过周牧野没理他,不疾不徐地往前走。
阮宵小跑几步上前,一把抓住周牧野拖着拉杆箱那只手的手腕,清亮眼眸里闪着希冀的光芒,道:“阿野,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周牧野停下脚步,却没立即应声。
他背对阮宵,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侧转过身。
过道内,只有从落地窗透进来的一丝弱光。
昏暗环境下,周牧野的表情也变得模糊不清。
“天这么晚,又下这么大雨,你现在出去,出事怎么办?”他望了眼外面的风雨交加的暗夜,又看向阮宵,语调冷淡,“玲姨出门前让我照顾好你,你不懂事,我还能跟你一起不懂事?”
说到底,周牧野留他下来,也只是出于责任罢了,跟原不原谅没关系。
阮宵不禁窘迫地低下头,有种被训话的感觉,但也觉得周牧野说得没错。
他们明明是同龄人,不过在周牧野面前,他永远像小孩子一样不够理智和从容。
“阿野……”阮宵拉着周牧野的手腕没放,咬了咬水红的唇,有些难以启齿地道,“如果真担心我……帮我打辆车吧。”
周牧野轻蹙眉,似乎失去耐心,不悦道:“你闹够了没?”
“不是……”阮宵期期艾艾,似乎想解释,“阿野,我……”
周牧野不干了,把行李拉杆一撂,反手拉住阮宵的手,一把将人拽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