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荧从纸箱里翻了件尺码165的女款白衬衫,这届女生的夏季校服是藏蓝色校服裙,款式清新好看。
陈烬也躬身挑好校服,掏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换好校服出来的时候,温荧瞬间有种外来人种隐藏在高中生里的感觉,像是什么特务完成机密任务。
陈烬人高腿长,宽大的白衬衫被他穿得修身挺括,左胸上的淡蓝色的校徽栩栩如生,双手插着裤兜,斜靠在墙边,浑身的矜贵慵懒痞劲儿。
陈烬拽着她溜进了高三(2)班最后一排空位处,老黄正在发开学摸底考的试卷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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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颜值存在感太强,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频频探头好奇朝他们看来。
六年的岁月似乎并未在老黄脸上留下什么沟壑,他依旧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教学严谨又不失风趣。
望着全自动比几年前更先进的多功能投影仪,墙上的装饰画,温荧有些恍如隔梦。
起初老黄一直低头,并未注意到他们,只是随机抽人解答题目。
“第三道填空全班居然还有五个人做错,这么基础的正反函数都有人不会?胡睿,你起来分析一下。”
胡睿讷讷起身,哑然无措。
老黄怒得一把将三角尺摔在了桌上。
忽的,一只手臂高高扬起,望着荧幕上的题目,挑起一抹势在必得的薄笑:“老黄。”
老黄循声望来,对上两张暌违已久的容颜,蓦然一怔,愕然失语。
陈烬从善如流地走上黑板漆,画图一步步提笔写下步骤,没有自我介绍,宛如和老黄只是一个阔别已久的老朋友,一个眼神就能体会彼此的心事。
……
办公室。
老黄再也抑制不住惊喜和酸胀的眼眶,看着并排站在面前明艳大方的年轻男女,喜极而泣,佯装嗔怒:“一个个心思都野了,毕业三年才来看望我是伐?”
“你!温荧!”
他试图以浮夸的表情掩盖激动澎湃的情绪,夸张拍桌,“四年了!足足七年没回来过了,这次什么意思啊?看我还是看单身的笑话啊?”
老黄是海市人,四十多了还未结婚,听说很多年前谈过另一个老师,后来不知怎的分开了,就一直孤身一人。
他无异于是个极有人格魅力的老师,上课严肃不好惹,发起火来很吓人,没人敢睡觉,下课随和爱开玩笑,极其负责任,温荧很喜欢他。
温荧瞬间鼻腔一酸:“黄老师,我和陈烬都很想您。”
老黄眼眶红了一圈,像是明白过来什么,嫌弃地上下打量着没个正形牵着温荧手把玩的陈烬:“唷,还在一起呢?”
“我是没想到,以你这臭脾气还能讨到女朋友的。”
老·阴阳怪气·黄。
陈烬顽劣扬眉,rua了一把温荧的脸颊腮肉,似讥嘲:“养了一个就看不上别的了,您要不要问问她,是不是非我不要。”
“您动作也要抓紧了,都一把年纪了,精力这方面到底没有小伙子有竞争力。”
都是长辈催晚辈婚的,哪有晚辈催长辈婚的!
老黄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
聊了一会未来的打算,他恋恋不舍地不肯放两人走,拿出一个硬装笔记本,让他们在上面签名。
“你们两个年轻人,胸腔里都有一团火。”
老黄指腹抚摩挲过纸张上相连的“烬”和“荧”,眼神带着熊熊的希冀和欣赏,“我在你们身上,曾看到过不管多少年都磨灭不了的东西。”
“韧劲、血性,和自我的坚持。”
他哽咽失声,“希望你们跋山涉水,殊途同归,一路都是康庄大道和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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