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我了?”奚嘉话里带笑,不答反问。
这个想不是心里想,是身体的需求。
莫予深没搭腔。
也没其他可聊的,通话结束。
奚嘉靠在窗边朝外看,大雨瓢泼,天地连成一片。
“嘉嘉,把药趁热喝了。”
奚嘉回头,阿婆把碗搁在桌边,扶着桌子顺势坐下来。
奚嘉手里头还拿着书,夹上书签,将书顺手放在藤椅上。
“这有白糖,喝完了吃两口。”阿婆打开了玻璃瓶糖罐,还备了一把小勺子。
奚嘉第一次喝中药,她捏着鼻子一口气闷下去。
不苦是假的,倒也没想象中难以下咽。
最近几个月,她头疼的厉害,记忆力也下降,国内外凡是稍有名气的医院都看了,查不出任何原因。
爸爸的秘书老梁说,老这么疼着也不是办法,要不就去他老家试试中医,兴许就管用了。
就算治不了本,能缓解一下疼痛也好。
她放下手头所有工作,昨天下午到了这里。
阿婆是梁叔叔的母亲,住在山上,景区内。
方圆百公里都是绵延不断的大山,景色宜人。
山上生活不怎么便利,不过也零零散散住了几十户人家。
到底是没捱住苦味,奚嘉舀了一勺白糖放嘴里,咬下去时,沙沙的、咯吱咯吱响,甜的齁嗓子。
“奶奶,这雨什么时候能停?今天上山的游客不是没法看景了吗?”她特意找话题,跟阿婆闲聊。
阿婆糖罐子瓶盖拧紧,“不碍事,没啥影响,这雨顶多一个多钟头就停了。”
“这么快?”
“跟你们城里的雨不一样,我们山上一年有两百多天都在下雨,说下就下,下一会儿也就停了。”
阿婆扶着桌沿,慢慢站起来,“我做针线活去了,你要是累,躺着歇歇。”
奚嘉浅笑,“不累。”
头疼,也睡不着。
阿婆的背已佝偻,步履蹒跚,拄着拐杖,走出了堂屋。
奚嘉很久才收回视线,坐回窗边接着看书。
真如阿婆所言,一个多钟头后,雨势渐小。
慢慢地,也就停了。
云层渐渐散开,依稀能看到太阳的形状,雨后的空气里泛着泥土的清新。
奚嘉放下书,站在走廊上往山下看。
山林间一片苍翠,云雾缭绕,还能听到潺潺流水声。
房檐在往下滴水,她用掌心接着,沁人心脾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