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江亦這次沒再說什麼,離開了。
他到家倒頭就睡,已經是快三十多個小時沒合眼了。
儘管如此,睡夢中依舊是不清不楚的感情掙扎。
翌日周末,楊侑然出門買了一副鏡片很厚的平光鏡。
有鏡片阻擋,他的臨時義眼被遮掩得近乎完美。
江亦在體育館打網球,末了接到陳教授的電話。
陳教授是為了他製作義眼的事來表達感謝:「我看了合同,江亦,當時給你的分成,是百分之五,我在想,適當在調整一下。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江亦用雪白毛巾擦汗,靠坐在休息長椅上道:「不必了老師。」
「你經常照顧我外甥,都是應該的,回頭我調整一下,再發給你看看。對了江亦,你經常見到侑然,想問問你,他生活上、心情上,你覺得他最近開心嗎?」
江亦頭髮汗濕,說:「不太清楚。」
陳教授語氣十分躊躇,就好像在擔憂一件重大的事一般,問:「那感情方面呢?」
江亦心一沉:「您指的是?」
陳教授:「我想知道……他身邊有沒有人陪著他。」卻沒有告訴江亦原因。
楊侑然不是楊利鳴和陳方如親生的,這件事目前為止,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揣測嬰兒一旦帶回家了,就不可能被調包,所以這件事只會發生在醫院和月子中心。
而且當時妹妹存的嬰兒臍帶,陳教授也去機構提取了一點組織出來,和楊侑然的dna進行對比,對比出來也不同。
這只能說,剛出生時,至少在剪臍帶時,嬰兒還是林方如所生。
但不知什麼緣故,這個孩子被調包了,而且所有人都沒發現!
現在陳教授在調查當時仁心醫院前後一周出生的所有嬰兒的樣本,還有月子中心嬰兒的樣本。
這是一個非常浩大的工程量,他讓合作醫院以免費體檢為由,找上門去提取樣本。
但那時出生的孩子,現在都和楊侑然一般年紀。天南地北,國內國外,分散在各地。
有的把醫院的人當成傳銷趕走了,有的一查,居然年紀輕輕已經因為996加班去世了。
工程量太大,一時半會兒查不出。
陳教授現在還能瞞著,但能瞞一輩子嗎?
就算沒有找到真正的外甥,也得把真相告訴陳方如和妹夫,不可能隱瞞到底。
大不了到時候,他把楊侑然接到自己家裡,當自己孩子養。
陳教授讓江亦幫他多關心關心外甥。江亦回答:「嗯,我會的。」他希望事情不要走到和陳教授決裂那一步,但好像已經不可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