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如今和她关系好,说话自然不藏着捏着,“我说郁总,反正他在你那里也只是当个特助,要不干脆割爱吧,我可以给他提供更好更有前途的职位。”
郁盛知道周洛说这话一半是在寒暄,另外一半则是试探,要是她这边真的肯松口,他保不齐真会立刻把人挖过去。
但无论怎样,只要对方是在夸秋屿,她就高兴。
现在想想,随着公司慢慢做起来,秋屿确实不再适合继续兼职她司机和保镖的工作,就算是助理这个职位,很多零零碎碎的琐事也没必要全都交给他,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换个职位。
于是,等到这天晚上,两人结束度假村的所有工作,在回树屋的路上,郁盛开口:“阿屿,等这次从度假村回去,帮我重找个司机和保镖吧。”
秋屿骤然停步,有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清隽脸上露出了错愕:“郁总?”
“你现在这样身兼多职太辛苦了,司机和保镖的工作谁都可以做——”
“不用。”他拧眉打断她,反驳的斩钉截铁,“我并不觉得辛苦,这也不是什么辛苦的工作,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不需要别人来接手……和代替我。”
“阿屿。”郁盛知道他在这方面很固执,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我并不是找人来代替你,只是找人分担你的工作。你知道,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公司里很多事情都需要你,我不希望你太累。”
他低头看着面前年轻的女孩,感觉到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失控,这种失控不是来自他,而是她。
他不想任何人取代他在她身边的每一分钟,那是他的责任,也是属于他的位置,一旦她有了的保镖和司机,那以后每天他还能看到她多少时间?
如果两个人都工作忙碌,很有可能一天想要见一面都难。
“如果我不在你身边,又生像上次那样的绑架事件怎么办?我不相信其他人。”因为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豁出性命去保护她,对别人来说,那只是一份工作。
真遇上什么事,谁能保证她的平安?
“你是不是因为……”秋屿说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朝旁边侧过头去。
从郁盛的角度看去,他的五官有一半浸没在春夜的暗影里,造景灯晕黄的光线中,他俊美清冷的眉宇间似乎带着欲言又止的落寞。
他的身后是一棵高大的香樟树,树影落满他的全身,随微风轻轻拂动,光影斑驳,像极了一场电影里的镜头。
“你想说什么,阿屿?”
他听见她开口在问,嗓音清软,如弦音轻轻在他心头撩动。
他的手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片刻后,他听见自己问:“后面有一段上坡的路,你今天穿了高跟鞋,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不用,走吧。”郁盛摇摇头,率先走在了前面。
他今天都这么累了,平白无故的,她又不是脚疼,怎么可能舍得让他背。
然而她才走出没两步,就被他从身后拉住手腕。
“怎么了?”她回头,然后在她注视中,高大挺拔的男人缓缓单膝蹲下。
他轻轻抚了下她腕间细腻柔软的皮肤,再次开口:“我想背你。”
他很少这样毫无缘由的坚持一件她已经拒绝的事,郁盛最后还是顺从的攀上他的背,伸手揽住他脖颈:“累就把我放下。”
“不累。”他站起身,迈步朝山坡走去。
怎么会累?
这沉甸甸的存在感,是她依赖他和需要他的证明。
等结束这趟行程回去之后,他就不再是唯一能陪在她身边的人,所以这两天,他想为她做更多一些,再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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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郁盛起了个大早,早春山野间,薄雾轻拢,阳光浅浅。
她住的这间树屋是贝壳状的,弧形外墙体,镂空镶嵌上了一块块原木,做出贝壳的纹路,露台刚好处于张开的“贝壳口”处,朝南的落地玻璃采光非常好,露台旁边连接着一道空中走廊和木阶梯,可以通过这里走到位于另一棵树上的另一栋树屋。
这两栋树屋隔得距离近,但又互相独立,当初设计的时候就想到可以做成类似多人家庭房,适合两个小家庭或是想要独立空间的一个大家庭,多人的朋友或是情侣也很适合这里。
这次她和秋屿过来,正好一人一间,秋屿住的那间树屋没有她这间位置这么高,离地面更近,但房间比她大,是漂亮的长方形全玻璃墙体,里面装上了一键控制的遮光隔热帘,可以自如控制开启角度。
因为树屋的位置稍低,下雨天待在房间把四面玻璃墙的窗帘全部打开的话,整个人就像置身雨中的森林,无限靠近大自然。
可无论外面是刮风下雨,还是大雪低温,都影响不到玻璃墙内的温暖和舒适。
郁盛光是想象就能够知道在特定的气候下,待在这样的森林玻璃树屋里会有多舒适。
这两栋树屋的设计概念,最初是她写在计划书里面提出的,她没想到章年会采用这两个方案并且将之变为现实。
早餐是在靠湖的自助餐厅吃的,当然因为度假村还没开始营业,自助餐暂时不供应,厨师目前只有三位,刚够招待章年请来“内测”的客人,菜式也以清淡营养的农家菜为主。
昨天晚餐时,除了郁盛、秋屿,以及章年公司那边几个人外,还有两位这次帮忙弄各种许可证的人,都是很有能力的人物,知道这里山清水秀,又是深受孩子喜欢的树屋,都带着家人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