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厢,海保上衙之后,就得知了一个异常惊悚的消息,缎库的管库郎中牙尔塔,在家中上吊自杀身亡。
海保不由暗暗一叹,太子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也太过心狠手毒了。
当今太子,从出生开始,就像是挂着满帆顺风行驶的巨轮一般,没有遇见过丝毫的挫折。
缎库里的事,和海保没有半文钱的关系,他只是个不入流的笔帖式罢了。
但是,有些事情并不以海保的意志为转移,该来的总会来。
临近中午的时候,老四坐着八抬大轿,晃晃悠悠的来了缎库。
“内阁奉上谕,著皇四子贝勒胤禛,兼管缎库事宜,钦此。”老四进了签押房后,面南背北而立,大声念了旨意。
海保的品级实在太低,他所处的位置,已经是门外几米远了。
颁了旨意后,海保随大流的站起身子,混在了人堆里。
海保心里门儿清,如今的老四,表面上算是太子的人。
康熙派老四来查缎库,用意很明显,既然要敲打一下太子,又要注意分寸和轻重。
不过,这些都和海保没啥关系,他只需要袖手看戏便可。
位卑而不忘忧国,那是自己找不自在!
可是,等海保看清楚,新任缎库郎中的身旁,赫然是玛礼善时,心里立时浮上了一丝不好的联想。
不大的工夫,谜底揭晓了,玛礼善升任缎库的司库。
海保心想,这一下子,他就很可能被拖下水了。
既然,玛礼善出任了缎库的司库,肯定要找海保打探缎库里的虚实吧?
海保有理由相信,不管他帮不帮玛礼善,太子的人都会把他列入打击的范围。
果然不出所料,散场的时候,玛礼善站在台阶上,大声说:“海保何在?”
海保暗暗叹息一声,只得硬着头皮,站出来,拱手行礼道:“拜见司库大人。”
“四爷想见你,快随我来吧。”玛礼善一边还礼,一边说明了原由。
海保一听就知道了,一定是玛礼善向老四推荐了他。
玛礼善在前,海保在后,一前一后的进了签押房。
进屋之后,玛礼善哈着腰,小声介绍说:“这位便是四爷。”
“卑职海保,请四爷安。”海保规规矩矩的扎千请了安。
老四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且很重规矩的人。
海保心里有数得很,在喜欢较真的老四面前,所谓老八的内弟和一般的官员没啥两样,必须夹着尾巴做人。
“起吧。”坐在桌子后边的老四,连头也没抬,一边提笔批阅公文,一边随口问海保,“缎库里的龌龊事儿,你知道多少?”
海保心想,老四一张嘴就挖了个大坑,若是他憨傻蠢笨,肯定会掉进坑里去。
“回四爷,卑职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译员罢了,缎库的上司们所做之事,也不可能和卑职商量。”进屋之前,海保已经想妥了,不淌这摊子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