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请在室外等候片刻,我去瞧瞧姑娘醒了没有。”
林寒青道:
“姑娘尽管请便。”
素梅轻步入室,片刻之后,重又行了回来,道:
“姑娘在楼上相候。”转身带路而行,直登楼上。
这是一座布设精雅的小厅,占去了小楼一半,鄙间似是挂着一幅壁画,但却被垂下的白绫掩住。
林寒青目及了小厅一眼,心中暗道:这布置法清贵,只是有些太过凄凉了。
素梅指指左侧垂下的一道软帘,低声说道:
“那就是姑娘息居之室,你自己进去吧!”
“姑娘的闺房,在下岂可乱闯。”
素梅道:
“小姐病中无力,难道还要她出来接你不成?”
只听那软帘低重的香闺,传出一缕柔柔清音,道:
“来的可是林相公么?”
素梅轻轻推了林寒青一把,道:
“去吧!姑娘在叫你了。”
林寒青应了一声,启帘而入。只见白惜香一身白绫内衣,拥被而卧,一见林寒青走了进来,挣扎坐起,道:“卧病垂死之人,也不用严守男女的礼节了。”
林寒青急急说道:
“姑娘请躺着说话也是一样。”
白惜香微微一笑,道:
“我想到还有两月寿命,所以和你订下了两月之期,却
不料回来后,病势转剧,看样子过一个月也难撑得过了。”
林寒青看她双颊,果然是更见消瘦,不禁心头黯然,低声说道:
“姑娘既自知病势剧恶,为什么不肯延医诊治呢?”
白惜香道:
“我自己都医不好,天下哪还有能医我病之人?”
林寒青呆了一呆,默然不语。
白惜香凄婉一笑,接道:
“解开你脸上包的绢帕,坐下来,和我谈谈。”
林寒青依言解下脸上绢帕,说道:
“姑娘才华绝世,医理精博,难道世间当真就无药可医你的病么?”
白惜香叹道:
“油尽之灯,岂能久燃,何况灵药无地,岂是轻易可得。本来我还可以多活一些时间,只要我能够善保生命的潜力,但我却天生的不肯安份,常用金针过穴之法,激发我体能中蕴茂的潜力,唉!我身体本已虚弱,再加上我这般不知爱惜的消耗,那无疑促使我早死之期了。”
林寒青道:
“你既然如此明白,为什么又偏偏明知故犯?”
白惜香突然微微一笑,道:
“如是我终日裹躺在病榻上,就算多活上三年五载,那又有何趣味?”
林寒青叹道:
“如若姑娘不遇上这次徐州英雄大会,或遇上了亦不肯插手过问,也许姑娘还可以多活上一些时日。”
白惜香缓缓移动一下娇躯,说道:
“唉!我原想悄悄而来,默默而去,心胸洁白,了无牵挂,死活的事,早已不入在我的心上了,那知竟是天不从我心愿,就在我将要离开这人间之时,却在我心灵中,留下了一线牵挂。”
林寒青叹道:
“在下自知无能,但却愿尽我之力,为姑娘效劳,你有什未完成心愿,但请吩咐在下,林寒青一日不能办好,我就尽上一日心力,十年不能办完,这十年不休不息,尽我有生之年。必为你完成心愿。”
白惜香苍的的脸色上,泛起了一圈红晕,笑道:
“我身后之事,早有安排,不劳你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