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誉几乎每天都到庆国公府报道,却也知道她姐姐已经有了身孕,不能打扰他,每天都只是跟薛劭、薛勉玩在一道。每次来郑绣屋里,都会问问门口守着的丫鬟,得知她姐姐醒了,才会进屋跟她说说话。
上元节这天,郑誉和薛劭、薛勉吵着要上街看花灯。
孩子们被拘着读了一整年的书,好不容易松快了大半个月,等上元节一过,便又要继续上学了。
她们三个也精怪,知道对着其他人说没用,下午晌等郑绣午睡起来了,便专门跑到她眼前,可怜兮兮地央求她。
郑绣怀孕后,心肠倒是越发软了,耐不住他们磨,便答应了下来。
但是三个孩子出门总是不放心的,她便让人去前院找了薛直,让他陪着他们一道上街。
薛直是跟她一起用了午饭,看着她睡下了,怕吵着他才去的前院。
他也正好无事,郑绣使了人去找他,他便直接回来了。
他刚进门,三个孩子就蜂拥到他跟前。
薛勉最会撒娇,已经抱着他的腰部软软糯糯开口道:“二叔,二婶答应让我们上街了,但是她不放心我们几个小的去,你带我们去好不好?”
薛勉便看向郑绣,郑绣无奈地笑着点头道:“你陪他们去吧,三个人歪缠了我半个时辰,吵的我脑仁疼。”
薛直笑着点了薛勉的鼻子,“别让我猜到,肯定是你这浑小子想的主意!”
薛勉嘿嘿一笑,撒娇道:“好二叔,你就带我们去嘛!”
他们正笑闹着,白术进来禀报说王晗语过来了。
这天王晗语上午回了信阳侯府,又是带回了一堆礼物,先去了长风苑跟贵和长公主说了会儿话,然后便过来了。
郑绣点了点头,让人把王晗语迎了进来。
王晗语一进来,就看到三个孩子橡皮糖似的黏在薛直身上,不由笑道:“二叔二婶这里真热闹。”
郑绣起身拉着她一起坐下,“哪里是热闹,分明是几个皮猴儿吵翻了天。”
薛勉适时地插嘴道:“二婶,您快让二叔答应嘛。他答应了,我们就不吵了!您快说说嘛,二叔最听您的话了!”
郑绣便笑着催促薛直道:“好了,你别卖关子了。我看勉哥儿都急了。”
薛直这才笑着对薛勉道:“我又没说不答应,你急什么!”
“这不是天不早了嘛!阿誉说来的时候,外头人就多了起来了,咱们若是不早些去,就不能去东市看花灯了。”薛勉撅着嘴道。
眼下虽然外头天还没暗,但庆国公府所在的朱雀大街离举办花灯会的东市有一段距离,坐了马车过去天也就不早了。
王晗语听他们要出门,便道:“我刚从外头回来,马车还没下套。二叔便带着孩子们乘我的车去吧,省的再着人套车要浪费功夫。”
薛直还没应下,薛勉已经乐呵呵地道:“谢谢大嫂!”
薛直也被缠地没办法,跟郑绣说了一声,便带着三个孩子出门去了。
“让你见笑了。”郑绣无奈地摇着头,“勉哥儿也就算了,我家阿誉和阿劭都这儿大了,也是一心想着瞎玩。”
王晗语笑道:“二婶哪里话,见到孩子们这么活泼,我心里只有欢喜的。”说着让人把她从信阳侯府带回来的礼物都呈给了郑绣。
郑绣怀了身孕,这次的礼物便都是一些滋补的药材和食的方子。虽比不上贵和长公主给的名贵,可也确实是有心准备的。
“信阳侯夫人真是有心,没回你回去都带这么些礼物来,真是让我惭愧。”郑绣道。她这话也不止是客气,每回她想着给信阳侯府回礼,王晗语说什么都不让。因而几番下来,倒都是只有她收礼却没有送出去的。
王晗语道:“都是自家人,二婶不必同我客气!”她说着,不由就打量了郑绣的肚子一眼。郑绣还不到三个月,没有显怀,小腹处依旧十分平坦。她想到此番回娘家,她娘对她的唠叨,心里是忍不住叹气。家里都盼着她早日有喜,她自己何尝不希望呢。她娘还说了,孕妇都是带好运的,让她没事儿多跟郑绣来往,没准一来二去就也能给她带来了个孩子。
因而王晗语陪着郑绣说了会儿话,外头天暗了,她也没说要回西雅苑。
郑绣便问她:“世子今日可回来?”
薛勤初初长成,正是结识朋友的时候,过年期间虽然官员都放了年假,他也不得歇,在外头和朋友相聚的时间倒比在庆国公府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