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舟浓眉紧皱，第一次感受到袁峥在跟他划清界限，她是要离开自己的。
“袁峥，咱们的关系结束不了。”
顾西舟在袁峥即将关上车门时，扔下一句令人更加窒息的话。
袁峥纤薄脊背僵了一瞬，却没回头，径直朝着袁家大门走去。
袁家大门上有高高的门槛，她记得韩婉医第一次牵着她的小手跨过这道门槛时，就告诉过她，袁家世代清贵，做人第一件事就是不能让人戳脊梁骨，袁家人永远都得清清白白。
而今，她不清白了。
仰着头看金色的‘袁府’二字，她竟然不敢跨过那道门槛了。
“小姐，您回来了。”
大门打开，管家迎出来，恭敬给袁峥鞠躬。
袁峥赶紧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再次仰头时，脸上已是阳光灿烂。
“老夫人在书房呢。”
管家跟在袁峥身后，轻声提醒。
袁峥点点头，已经明白管家的意思，奶奶是在书房等她呢。
顾西舟看着袁家大门关闭，自始至终，袁峥都没再回头。
车子没有启动，顾西舟盯着朱红大门，眼睛里有锐利光芒闪过，他甚至想掏出手机联系姜生，给他安排人，闯进袁家把袁峥绑回让山。
却终究忍住。
他赌袁峥会同意。
袁家书房里，韩婉医正在翻看泛黄的医书古籍。
“奶奶。”
袁峥进来，又轻轻关闭房门。
韩婉医合上手中的书，摘下眼镜，眯眼笑着冲袁峥招手。
袁峥走过去，把手放到韩婉医的手上。
韩婉医摸了摸她的手，手心冰凉。
“天这么热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凉，生病了？”
说着便要给袁峥搭脉。
袁峥阻拦，“没有生病，进来时，用凉水净了手，或许是水太凉了，手还没热过来。”
韩婉医点头。
“峥儿，你觉得爷爷的身体还能支撑多久？”
韩婉医说的平静。
袁峥却浑身一颤，掌心明显的温度更低了。
“奶奶，爷爷一定会康复的。”
袁峥的话明显不是一个医生该有的认知。
韩婉医拍了拍她的手背。
“你爷爷现在修养阶段，恐怕最不能受刺激。”
韩婉医终于把目光聚集到了袁峥的脸上，跟她的目光相对。
袁峥想开口说话，可喉间干涩，她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点了点头。
韩婉医轻叹一声：“你从小跟奶奶长大，该知道奶奶对女子名节的重视，可你为了袁家牺牲了自己，这跟打奶奶的脸有何区别？袁家在京州已有四百余年，沧海桑田，有朝一日我和你爷爷到了地底下，列祖列宗能认我们这个为了袁家让自家孙女去卖身的后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