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女儿啊。”
“人呢？”
护士双手颤抖着指向沈云初刚刚待过的位置，整个人都快要被吓得哭出来：“刚刚，还在这儿呢，你没看见吗？”
季夜辰眉头紧皱，思绪翻涌，刚刚他来时，似乎确实看见这儿坐了一个人，只是他太过着急，就没在意。
只记得那是个全副武装的女人，难道。。。。。。他晦暗的瞳眸在一瞬间亮起，难道云初还活着，并且回到了江城？
下一秒，走廊里传来铁链的啷当声。
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务人员羁押着沈曼曼缓缓朝这边走来，沈父在前面带领几人，走过来时看见季夜辰还微微有些惊讶。
“夜。。。。。。”想到以前的称呼似乎已经不合适，他慌忙改口道：“季总，您怎么过来了？”
“我。。。。。。”男人单薄的唇微微抿起，“我想来看看阿姨。”
“季总有心了，云初九泉之下看到，也会很欣慰的。”
沈父的话，像一盆冷水兜头朝季夜辰浇下。
沈父不觉长叹一口气，一年的十年他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形容枯槁，瘦的不成样子。“云初妈妈昏迷之前，只跟我说了一句话，她说想见女儿。”
说着说着，沈父不觉泪流满面：“那个女儿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了，我想着便带来曼曼，向她忏悔吧。”
沈曼曼穿着一身条纹，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从季夜辰身边路过时，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到沈母病房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妈，对不起！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我求您，求您千万不要离开我，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沈曼曼跪在沈母的病床前，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啪嗒啪嗒掉在地上，地面不觉间被浸湿了一大片。
一旁的沈父不禁也是泪流满面。
如果一年前他知道最后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他哪里还会想方设法去保全所谓的家族荣耀？只要沈家阖家平安，他愿意舍弃所有。
可惜，没有如果……
“妈，您知道吗，这一年以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忏悔，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虚荣心作祟，才会轻易听信了外人谗言。”
说“外人”二字时，沈曼曼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季夜辰，意有所指。
季夜辰似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低着头后退了两步。
“可是妈，沈云初已经死了，您难道也要跟着她去吗？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您忍心就这样把我丢下吗？”
沈曼曼哭的声嘶力竭，整个病房回荡的都是她的声音。
“曼曼，你先起来。”沈父虽对沈曼曼做的事耿耿于怀，可看到这样的场景，到底是于心不忍，伸手欲将沈曼曼从地上拉起来。
不想沈曼曼却跪地不起，望向沈父，双眼中情绪交杂，“爸，妈这么做，是不是说明我在她心里，还是比不上沈云初？”
此话一出，病房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沈父没想到事到如今，沈曼曼竟还执迷不悟。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突兀的声音打破了病房内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