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脱束缚的一瞬间，沈云初扑向倒在地上的许泽阳，崩溃的哭了出来。
“季夜辰，快救许泽阳！”
季夜辰愣怔了一瞬，他想过自己救下沈云初后，她会恐惧震惊，说出后怕的话，却没想到她对自己说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救许泽阳。
他很少见到沈云初露出这副脆弱如斯的模样，泪水顺着她两颊像开了闸泄洪般无所止境的流下。
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无名怒火，他垂眸看向许泽阳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讽刺：“沈云初，这就是你的选择。”
“连那么一个瘦骨嶙峋的菜鸡都对付不了，还差点害得你也。。。。。。”
他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沈云初便朝他大吼道：“许泽阳都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许泽阳身下已经流出汩汩一滩小溪似的鲜血，前胸和后背的衬衣布料都被染成了暗红色，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沈云初是厌恶他，但那也仅限于两年前的事，如果今天他因为她而有个什么好歹，她会愧疚终身。
“让开！”她起身，猛地推开季夜辰，泛红的双眼里带着深深的情绪：“季夜辰，他都变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畜生的血都比你热！”
季夜辰猛然攥紧她的胳膊，嗓音阴鸷的可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沈云初对上他的眸子，一字一顿，甚至抬高了声音道：“你季夜辰就是个薄情寡义的畜生！”
胳膊上传来一阵顿疼，男人的五指似铁钳一般收紧，恨不得将她纤细的胳膊一把掐断。
“好，很好，”他怒极反笑，唇侧露出一抹暴戾的弧度，“沈云初，既然你说我是畜生，那我今天就畜生一回！”
他转身端起角落里一只积蓄了雨水的烂铜盆，走到许泽阳的面前，兜头朝他浇了下去。
“季夜辰，你想干什么？”沈云初伸手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
许泽阳打了个寒颤，悠悠睁开了双眼。
“呦，还没死呢。”季夜辰抱起双臂，脸上带着一抹居高临下的傲然：“看来许总，也没我想的那么弱。”
“季夜辰，你别太过分！”沈云初胸口憋着一团气，胸腔剧烈起伏着。
她俯下身来，将许泽阳的一只胳膊驾到自己身上，扶着他就要起来。
“你不肯救人，我救他！”
她吃力的咬紧牙关想要楼梯口走，然而还没走出两步，便跟许泽阳重心不稳的双双倒在地上。
一双擦得纤尘不染的高定手工皮鞋出现在沈云初视线当中，与周遭破败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季夜辰停在她面前，垂首看去，冷然开口道：“就凭你，也想带他一起走？”
许泽阳吃痛的捂住伤口，狠狠瞪着他，那目光阴沉出水，仿佛暗中蛰伏的兽：“季夜辰，有什么你冲我来，别为难云初！”
“好啊，那我就为难为难你。”季夜辰抬脚，不动声色碾上许泽阳后背的伤口。
新鲜的血液不断从伤口流出，染红那一双价值不菲的纯手工皮鞋，许泽阳五官痛的拧成一团，他死死咬住牙关，却还是抑制不住的闷哼出声。
季夜辰嫌恶地低头看着染血的鞋，忍不住咋舌道：“可惜了这鞋，染上你这种人的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