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了一袋金饼后,鸨母极其热络地将他?们俩引去了楼上琉璃的房间。
接连敲了几下门,屋内始终没有什么动静,鸨母尴尬扭头,朝贺兰漪和宋少衡讪讪笑了下,毕竟像他?们出手如此大方的客人并不常见,因而话音了也带了几分催促,捏着帕子继续敲门道:“琉璃,你是睡着了吗,怎的还不开门啊?”
贺兰漪鼻尖翕动,仔细嗅了嗅,空气里似乎有铁锈般的鲜血气息。
宋少衡也同样察觉到?了不对劲。
两人对视一眼,宋少衡立刻上前,抬腿踹开了被从里面?横上门栓的木门。
“哐当”一声巨响。
木门瞬间朝后倒去,四分五裂,荡起烟尘。
鸨母被吓了一跳,心?里还在盘算着这门需得贺兰漪他?们赔付多少钱财时,她跟着贺兰漪和宋少衡进去房间内,突然抑制不住地大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杀人了!”
身着艳丽红裙的琉璃以一种诡异的扭曲姿态趴在床边的地毯上,一张娇美的脸上血色尽失,白的吓人,她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红木花枝屏风,脖子已经被人扭断,整个?人都浸在血泊里,格外骇人。
东墙上的窗户大开,发出吱呀的细碎声响。
宋少衡过去摸了下琉璃的伤口,血还是热的,估摸着这是刚死没多久。
看样子,凶手是已经跳窗跑了。
但贺兰漪脸色微变,稍微往南墙边的衣柜退后一步。
宋少衡左腕上的赤金蛇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出曜灵剑的真身,他?左手捻诀,提剑便朝着悬挂在屋梁上的黑色身影砍了过去。
只听见哀哀的低嚎声。
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捂着胳膊从屋梁上一跃而下,随着他?一起落下来?的,还有炸开的白雾。
但这种小伎俩根本挡不住宋少衡和贺兰漪。
那个?黑衣人趁乱从东墙大开的窗户里跳了出去,宋少衡和贺兰漪随后也跳窗追了出去。
三人在狭窄的小巷里展开了追逐战。
“别?过来?,不然我杀了他?!”黑衣人前面?有宋少衡,后面?有贺兰漪,将他?死死堵在了一条没有岔路的长巷里。
因而他?将刀架在了巷子里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男孩脖子上。
小男孩哪里见过这种事,被吓得哇哇大哭,本来?就丑的一张小脸,哭起来?涕泪纵横,简直不忍直视。
贺兰漪皱着眉头,越听越心?烦,她已经从话本子里看过无数遍这种桥段了。
见贺兰漪和宋少衡不断逼近,黑衣人有些急了,掐着小男孩的脖颈,边后退边扯着嗓子喊道,“我说了,别?过来?,你当真要他?死吗!”
发带被风吹起,贺兰漪略略抬手,将挡在眼前的发带撩去耳后。
就在她刚刚放下手的同时,她手心?里的法?阵便直直朝着小男孩打?了过去,不用黑衣人动手,那小男孩就已经无力地垂下了头,全?身发软,似乎已经死了过去。
黑衣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贺兰漪,眼睛都不自控地睁大了不少。
这不对啊!他?们不是好人吗?
还未等?他?来?得及探清怀里小男孩的气息,他?分神的刹那,宋少衡已经冲了上来?,踹断他?的腿,将他?摁在了地上。
贺兰漪蹲下身,左手又重新结出法?阵,打?在已经昏睡过去丑巴巴的小男孩身上,为他?解了昏睡咒。
“说,谁让你杀了琉璃的?”宋少衡问那黑衣人道。
黑衣人凛着神色,即便是腿断了,依旧一言不发。
但宋少衡最不怕的就是对付硬骨头。
毕竟,他?的诛魂咒可不是白练的。
没一会儿,躺倒在地上,面?容狰狞,痛苦不堪的黑衣人便交代说,他?是辛历富派来?灭口琉璃的。
但他?只知?杀人,不明缘由?,交代他?做此事的是辛历富的亲信李全?儿。
因而离开揽月楼后。
宋少衡和贺兰漪便同晏明川递了消息,得知?了李全?儿现如今正身处燕雀楼,两人很快赶了过去。
这个?李全?儿年近四十?,妻子和离,无儿无女,父母双亡,虽然在城主府跟着伺候辛历富,每月的月钱也不少,但家徒四壁,穷困潦倒。
晏明川的人告诉贺兰漪和宋少衡说,李全?儿最喜欢赌钱,但凡家里面?值些钱的东西全?都被他?当了,时不时他?还会偷辛历富的东西去当钱赌博,他?当初娶的妻子也是因为这个?才同他?和离,另嫁了旁人。
路上,贺兰漪同宋少衡随口闲聊,“你可见过卫胥吗?”
宋少衡淡声,“见过。”
“那你觉得他?生?的好看吗?”贺兰漪掀了掀眼皮,温声继续问道。
怎么说呢,上辈子贺兰漪将宋少衡救回大梁国?境后,他?受了重伤留在宁州修养,接贺兰漪离开宁州返回汴梁的人就是卫胥。
他?在院子里同卫胥打?过照面?。
那是个?模样生?的极好的男子,风流倜傥,少年英姿,说话也极其和气,那时的宋少衡已经知?道了贺兰漪的心?上人就是他?,所?以多看了几眼,至今也仍记得他?的容貌。
不过,大约是先入为主的缘故,宋少衡并不喜欢他?的面?相,他?总觉得卫胥的模样生?的过于精明了,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像狐狸一样狡诈。
“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了,“宋少衡并未直接回答贺兰漪的问题,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