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嘛,不管做什么饭都喜欢搁一点酱油,这个习惯仿佛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了!
在做炒面的过程中,孟阳已经烧热另一口锅。
他把白星带回来的驴肉火烧都放到干锅里文火烘烤,这样做虽然有些麻烦,但却能最大程度的还原香味和口感。
上笼屉蒸倒是快呢,可那样做会让原本酥脆的火烧外皮变成大馒头,软塌塌的,整体口感无疑大打折扣。
驴肉火烧差不多是和炒面同时出锅的,孟阳又从墙根儿下的泡菜坛子里夹了一点酸萝卜泡菜和油焖辣椒小咸菜。
两道主食味道中正平和,来点有冲劲儿的小咸菜最合适不过了。
夜幕降临,三人挨挨挤挤蹲在灶台前大快朵颐。
驴肉火烧外酥里嫩,虽然不像其他肉火烧一样肥嫩多汁,但自有一股独特的风味在。
炒面清爽而质朴,既能当饭,又能当菜,大口吃起来特别满足。
再配一点酸辣可口的小咸菜呀……晚上吃太饱,是不是不大好?
廖雁生了一肚子闷气,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这些闷气究竟从何而来,但还是决定要大吃特吃。
哼,我要把这些东西全部吃完,让你们没得吃!
夜幕终于正式降临,无边的黑暗开始笼罩大地,而那一座座方方正正的小屋子里,也终于露出点点微光。
橙黄色的光晕从窗口、门缝露出来,看似微弱,却也很强势地驱散了黑暗。
这是一年中最惬意的时光。
所有的活儿都忙完了,人们要做的只是相聚在一处,说说笑笑。
外面的世界一片安静,只有北风在呜咽,偶尔撩动树枝,发出细微的刷拉声。
孟阳拨了拨油灯的灯芯,好让灯光更明亮挺拔。
他掏出无数大小各异的木块,斜倚在炕沿上,耐心打磨。
嗤啦,嗤啦……
廖雁在黑影里擦刀。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宛如抚摸情人的手,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不是刀面偶尔反射出雪亮的光,像折射出两泓冰水,谁能想到那里还坐着一个人呢?
白星不知干什么好,索性凑过去看孟阳做木工活。
“这是袖箭吗?”怎么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孟阳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袖箭太难了,我先做一把手。弩试一试。”
真要说起来,弓弦类兵器大致的道理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细微,精巧程度也不同。
袖箭有点像微缩之后的弓。弩,但无疑更精巧:如何将那诸多零部件缩小?如何尽量贴合皮肤?如何最大程度的延长使用寿命……这些都是很要命的问题。
孟阳以前从没接触过这方面,所以只好由简入难。
手。弩携带方便,使用也简单,不像弓箭那样,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保证准确度,最关键的是体积小、速度快、力量大,熟练之后单手就能完成上弦发射换箭一系列动作,简直是他这个初学者的首选。
“我在这里加两条牛筋,”见白星有兴趣,孟阳马上与她讨论起来,“既能连发,也可单支……”
江湖上也有人用弩,白星自然是见识过那种兵器的威力的,也觉得孟阳用这个比较合适。
他毕竟不是纯粹的江湖人,杀戮只在其次,自保为上。
两人就这么脑袋挨着脑袋,低低地说着话,看上去亲密极了。
廖雁无意中抬头看了眼,就发现在摇曳的灯光中,两人投在墙上的影子几乎已经完全重叠在一起,肆无忌惮的昭示着自己的密不可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