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张家,看了看时间离吃饭还早,索性就回房间打算眯一会。一夜都没怎么睡,精神又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实在是有些累了。
想到夜里出现的那一幕,我又拉开衣柜检查了一番,大白天的,怕什么呀?又看看桌底床底,小小一间房子的角角落落我几乎都查看了一遍,这才躺下来,大夏天的,一点也没觉得热,扯过一条薄毯盖着肚子,兴许是太累的缘故了,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地格外的踏实,一直都在为店里的生意发愁,几乎夜夜难以入眠,没想到在这个处处都透着诡异的宅子里,危机四伏的情况下,我久违地睡了个好觉,真想就这样一直沉沉地睡下去,远离尘世喧嚣和万千烦扰。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我这久违的酣睡。
“宋先生,老爷让我来请您一起去吃晚饭呢。”门外是老张头的声音。
“好的。”我赶忙起来打开门,看到外面天已经擦黑了,“不好意思啊,我睡着了,是不是耽误你们吃晚饭时间了?”
“没有,晚上这一顿是正餐,现在这时间刚刚好,随我来吧。”他说着往我的屋子里瞅了几眼,“没什么事吧?”
我被这句问得莫名其妙,“你指的是什么?”
老张头摇了摇头:“没事就好,我随口问问,怕您住着不习惯。”
我也没再多想便问道:“其他人呢?”我指的是和我一起来的那三位客人。
“哦,他们都已经先到了,就差你了,咱们也快走吧。”老张头边说边走在前面示意我跟上。
不一会,就来到了内院的一个偏房,和我们早上中午吃饭的地方不一样,前两顿我们都是在后院的小厨房里,也没有别人,只有我们几个,我还纳闷其他人都不吃饭的吗。敢情是人家有人家自已的餐厅,根本就没带我们玩啊。
抬腿进去,环顾一圈不禁感叹这才有点电视里演得那种大家族吃饭的感觉嘛。
屋子正中摆放着一张枣红色的雕花大圆桌,正中的位置坐着张家栋,他旁边坐的是一位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女人,挨着这女人的是几位年轻人,有男有女。
张家栋另一侧坐着两位中年男子和两位中年女人,想必是他们各自的配偶,这两位中年人则和张家栋相貌有些相像。
刘泽他们三个是挨着那几位年轻人坐着。旁边站着几位年轻姑娘,其中有一位早上端茶时已经见过了,她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仿佛精气神全部都被抽走了一样。
我又留意看了旁边的几位年轻姑娘,都没有早上见过的那位姑娘模样清秀。不过,其他这几个姑娘看起来倒还算是正常,最起码有点精气神。想来是那位姑娘在张家待得久了吧,干活多了自然就疲态尽显,都是打工人啊,我懂。
我一看这阵仗这么大,而我又姗姗来迟,赶忙赔不是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在房间里睡着了,让大家等着我真是抱歉。”
“无妨无妨,我们也都是刚到。”张家老爷笑着摆摆手,让我快坐。
周正看了看我,我走到他身旁坐下,又对刘泽二人点点头就当是打过招呼了。
“首先欢迎你们能来我们村子里做客,我们家一直都是晚饭作为正餐,到现在才请你们吃饭,略有怠慢还请你们理解。”张家栋起身说道。
我们都笑笑,表示理解,不然还能咋的啊,人在屋檐下。
“让我来正式给你们介绍一下,我身旁这位是我的妻子陆之曼,另外这两位分别是我的兄长张家明和我的弟弟张家豪,坐在你们旁边的是我兄长的两个儿子张钧宁、张钧盛和我弟弟的一儿一女张钧光、张一帆,你们私下里可以认识认识,年轻人嘛多交流是好事。”
我们四人分别向他们一一点头问候,家明家豪两兄弟倒是满脸笑容与我们打了招呼,反倒是他们的孩子却是一脸的冷漠,正好我也并不打算与不相干的人有什么深交,索性也就不再去理会。
偷偷打量了一眼桌上的饭菜,着实算的上是丰盛了。联想到白天遇到的那位大哥,风吹日晒辛苦劳作,反观这村长一家看起来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样子,这桌上的食材也实在丰富,不禁在心里暗暗嘀咕,“一个小小村长竟也能做到如此地步呢。”
“来,不要客气,吃吃吃,往后几天的晚餐咱们都会一起吃,白天两顿餐饭还请你们多担待一些了,我们白天也都习惯吃得简单一些。”张家栋一个劲地劝我们多吃菜,“你们今天都去哪里了呀?”似是闲聊一样,村长打听起我们白天都做了什么。
“哦,就是四处逛逛。”我抢先说道,不想把什么事都告诉他。
村长看了我一眼。
“去了村口,看了看那棵老槐树。”我惊讶地侧头看了看,居然是周正回答的,我本以为他是和我想的一样,不太愿意多说,就算是有人说我想着也会是尚晓瑶那丫头,实在是令我感到意外,我悄悄在桌上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讲。
我又看了看尚晓瑶和刘泽,他俩反而在认真吃饭,闻言也只是笑笑什么也没有说。
“哦?那棵树可是有些年头了。”是张家明回答道,“那你们是不是也碰上那个姓朱的老太太了?她整天就喜欢待在那棵槐树底下。”
“是,我们还看到树上挂着许多写着‘封’字的红布条,那朱姥姥叫我们不要碰。”仍是周正回答道,他丝毫不理会我一直在拽他,仿佛是想套出什么话来,见状我也只好配合他,“而且她还告诉我们离水远一点。”
说到离水远一点的时候,我注意到张家栋的眼皮子抽动了几下,表情变的有些不自然,而他一旁原本正在安静吃饭的陆之曼的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
我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叫做陆之曼的女人。她看起来要比张家栋更成熟一些,像是年长几岁的样子,眼角和额头都爬了几条细细的皱纹。
虽然衣着妆扮都很讲究,却也掩不住脸上的疲惫之色。她坐在张家栋的身旁,不过始终不见他们之间有什么交流,冷着一张脸,像是吵架了一样。
想来她和张家栋的夫妻关系应该不太好。
“哎呀,那个疯婆子啊,你们不用理会她,整天说疯话,她说的话不用放在心上。”这次换了张家豪说道。
刚才还称呼人家是朱老太太,这怎么一下子又成了疯婆子,这一大家子人啊。
“是,自从丈夫走了以后她受了些刺激,总是说胡话,你们不用在意。”张家栋也在一旁附和着。
我注意到陆之曼撇了撇嘴,像是嘲讽又像是不屑一样。
“那红布条上为什么要写一个封字啊,有什么讲究吗?”一直没有开口的刘泽问道。
“那疯婆子怎么和你们说的?”张家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