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叫郑秋白松口主动想要吃点东西,实在是困难。
郑爷只有刚怀孕那段时间,对于想吃的东西有种清晰明确的偏执,暴食到了有点吓人的地步。
慢慢到第四个月,他的饮食已经趋向规律,不再像以前那样,遇到想吃的东西,一口气吃一堆。
不过,这也比他怀孕前的猫食状态,吃的多了不少,只有霍峋,总觉得他吃的少,见缝插针塞水果、点心、营养品过来,还要一天两顿的加餐,郑秋白真觉得他要被喂成猪了。
“医生说你瘦。”足够瘦的郑蝴蝶肚子里倒是有个胖娃娃。
“赵院长也说了,有些人体质可能就是我这样,怀孕了,吃很多也不会重太多。”且孕期内胖,还有很大一部分激素和代谢的原因。
郑秋白到现在,身体里雌性激素数值和女性怀孕四个月正常激素水平还是有差距的,不过因为数据在稳步提升,加上胎儿的育没有什么问题,赵泽霖并没有给郑秋白安排激素药物进行干预。
“只要宝宝一切正常,就可以了。”郑秋白抿了口牛奶,他对自己的体重并没有多大关注。
坐在餐桌对面的霍峋闻言忍不住强硬强调,“明明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坦白来讲,如果生下这个孩子的代价是掏空郑秋白的身体底子,进而影响郑秋白未来的健康,这代价就太大了,霍峋也还真不一定愿意做个二十四孝好爸爸了。
霍峋和被孕激素影响的郑蝴蝶不一样,在他这里,对孩子的喜欢永远都是爱屋及乌,而不是自内心的本能选择。
他的爱带有私心,会权衡利弊。
郑秋白是他心上那台天平永远倾斜的一角。
不过霍峋不敢表现的那么明显,他怕郑秋白看出他对孩子的不满和敌意,也怕他在郑秋白心里的分量没有那个初具人形的小婴儿沉。
万一被剥夺当孩子daddy的身份,霍峋哭都没地方哭去。
“只有你的身体好,宝宝才会好。”
“好,我知道了。”郑秋白的目光从霍峋不停捏餐巾纸的手上挪开,斯文地将碟子里的煎蛋和火腿都塞进了嘴里。
其实他已经有点吃饱了。
不过,霍峋原本就在因为即将去港湾上学的事情而焦虑,他还是不要再让原本就‘脆弱’的霍少爷,因为自己吃饭的问题,变得更焦虑了。
吃过深夜加餐,又重新洗漱一遍的郑蝴蝶躺到了床上,主动张开胳膊,抱住了霍峋的大脑袋,轻轻摩挲着当按摩,良久,他感觉霍峋似乎沉沉舒了一口气。
在私立医院产科走廊里的宣传架上,郑爷看过和产前产后焦虑抑郁相关科普的小册子,产后暂且不知道,但郑秋白绝对没有产前焦虑。
他清楚以他现在资本和眼界,能给肚子里的宝宝一个优渥的童年乃至一个顺风顺水的人生。
所以有关孩子生下来怎么养,会不会养不好这些自我怀疑,在郑爷这里压根不存在。
再就是因为躯体上各种变化、难受产生的心理焦虑,这点在郑秋白身上就更趋近于无了。
他一没胖二没妊娠纹三还有霍峋当按摩师,至于身体上那点难受,比起上辈子复健时候的辛苦,也算不了什么。
郑爷,是个心态相当好的孕夫。
赵泽霖都说,没见过这样心大的甩手掌柜,好像生孩子就是腿一张一合的轻松事儿,以至于每次来缠着赵院长问东问西的,都是霍峋。
所以,郑秋白现在有点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太放松了,霍峋这才跟扯起一根筋儿似的,神经紧绷,压力过大。
毕竟宣传册上也提过,焦虑情绪,不一定只会出现在怀孕的人身上,另一半的心理健康,也尤为重要。
现在郑爷就希望,霍峋到港湾换一个新环境,加上学校里的新鲜事,能分走些霍少爷身上无形的压力,也分走些他整天放在自己身上的注意力。
“过去就好好学习,不要一直惦记家里,我会照顾好我自己。”郑秋白这句话,从家里一直讲到了机场临别前。
霍峋大部分行李都已经从家里打包到港湾去了,他拎在手里的只有一个小登机箱,装了随身物件和证件。
于是他就一只手抓箱子,另一只手抓郑秋白的手,十指相扣,不想松开,想把郑蝴蝶和随身行李一起打包上飞机。
叶聿风站在不远处,见状翻了个无声的白眼,他明明该在VIp贵宾室里坐着,一边喝气泡水一边眺望窗外万里无云的风景,而不是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里,当一颗闪闪亮的电灯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