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里带着某种笃定的意味。
谢缥缈微微抿唇,他道:“沈容,你到底知不知羞的?”
可是少女却一向古灵精怪,从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她用冰凉的手指勾了勾谢缥缈的唇瓣道:“只有我一个人身上染血可不成,你也得跟我一起。”
少女的身上不是淡淡的茶香,而是略带浓重的血腥味儿。
她伤得很重,但她自己却不当回事,还非要在谢缥缈的怀里动来动去的。
“你!”
谢缥缈的脸上被时然涂满了血迹。
她轻声冲他笑了笑,又道:“好啦,这样,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受伤了。”
“你刚才同我讲,要把我扔下来。可是,谢缥缈,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跟我说?你刚才是要把我扔下来呢。”
谢缥缈一时间怔住在那里。
他的确不敢。
时然从他的怀里脱了出来,接着站起身道:“这个镯子上,刻了容这个字,我看到了,所以,你真的不是给我的吗?”
这一路上很冷,谢缥缈手中幻化出一件火红色的斗篷,将它披在了面前少女的身上。
少女瘦弱的身体掩映在了斗篷之下,谢缥缈不看她,开口道:“把斗篷披上,现在又下雪了,你穿得这样少。那字,只不过是凑巧罢了,是我随便买的。”
他躲避开了她的问题。
可是时然却清楚的知道,这镯子是谢缥缈赠予她的。
风声很大,厚重的雪花一片又一片的吹了下来,小姑娘没把斗篷的帽子戴上,任由面前的人为她仔细而又认真地系好斗篷的带子。
她笑得很开心,将手指伸了出去,声音很轻,拉着谢缥缈的袖子道:“我才不信你是随便买的呢,诓我的事情,我不会当真的。小道长,你看雪现在下得这样大,把我和你的头都要吹白了。那你说,霜雪吹满肩,我们,算不算也是共白?”
“你知道吗?人间有句俗话。”
她顿了顿又道:“那句俗话说的是,霜雪吹满肩,也算到白头。”
谢缥缈背着剑,瞥过头去,不去看她,过了一会儿,他却感觉自己的手被面前的人直接扣了下来。
“沈容,我没听过,也没兴听。”
这样的话题太过于让他感到复杂。
他不想去理解,也不愿意试图去理解。
少女的眼眸璨若星河,直直地扑到了他怀中。
“唉,别着急,听我说完嘛。你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相爱的人,无法共白的。所以我就想着,若是和自己心仪的人能够在大雪中走完余生的最后一段路,也很好。那这样,也算得上是共赴白之约了。”
她又一次将整个人埋入他的怀抱。
冰天雪地里,少女的声音在他听来显得尤为真切。
谢缥缈听到她一字一句这样道。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谢缥缈,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