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许意又问她,要搬到哪里去。
简舒月想了想,说:“你现在帮我看看公司附近的高层小区,合适的话,这几天就买,买完就搬。”
她对住哪倒是无所谓了,反正别离公司太远就行,不然堵车就很麻烦。
老旧楼房隔音不好,还在打着电话跟许意说买房子的事情时,简舒月就听到楼下叮叮咣咣的声音,似乎又有人家在搬家。
她走到窗前掀开窗帘看了一眼,楼下果然听着一辆运输车,有工人正在准备搬东西。
那辆货车的车身上就写着搬家公司的名字,简舒月看了一眼,似乎是在某运输公司旗下的搬家公司,最近经常见到。
她拉上窗帘,没再看,又听到许意说:“搬家倒是好搬,比较急的应该是找房子,但是您最近又很忙。明天后天白天都要去工厂,晚上回来要跟直播部门开会,哦对了下个月月底上海的时装大秀就要开始了,您这边真的是一堆事儿要忙……”
一旦说起工作来那就是没完没了,就在她叹了口气,想要把窗帘拉上的时候,有人从那辆车上推开了车门,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
高大而修长的体型,至少一米八以上的身高,哪怕穿着深色外套也能看得出一定是非常强韧而有力的男性身体,
同样是看不清楚容貌的距离,再加上他戴着一顶运动帽,从上方的角度看遮住了大半张脸,简舒月饶有兴致的看着。
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做了搬家工人?但凡长相不是太丑,光是这身材比例都可以大有用处。
她的行业会经常接触到模特,男女都有,有些女装也会有男模去穿。
许意跟着她的时候见到一些比较帅气的男模特,也偶尔会跟她打趣:“老板,这几个质量很高啊,你有看上的没?我帮你要微信”
“你想要就去要,别拿我当幌子。”
“我可不行。”许意砸了咂舌,“他们肯定眼光高的很,要么是身材很好,要么富婆,老板你两样全占,稍微勾勾手指头他们就过来了。”
但她对那些身材很好的帅气男模特还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是偶尔看到他们赤裸上身的肌肤,脑子里会冒出一些恶趣味。
想在上面画画,或者做点别的什么。
性格恶劣的小孩长大了,会变成更加恶劣的大人。
只不过,大人都会隐藏,也很会装。
更重要的一点是,大人很忙,不像小时候那样能随时随地撒野发疯。
她收拾好下楼,刚巧又跟搬家的人擦身而过,这次她感受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去理会,拿着车钥匙快速下了楼。,
等下了楼,她还隐约能听到楼梯上传来的声音:“哎呦大美女,怎么住这破地方,看来真是没混好啊,白瞎了这小身材t……”
简舒月没当回事,住在这老破小两三年,她可没少听到这样的议论。正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时,看到那辆货车旁边有人在抽烟。
她随意瞥了一眼,是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下车时侧脸从帽檐下显现出来。
简舒月脚步顿时停住。
那一剎那莫名的熟悉感让她心跳都慢了一拍,她眯起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背影。
她其实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看见了谁,又或者是想起了谁,只是那一瞬间就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然而无论怎么看那个身影都是极其陌生的。至少一米八七的身高,黑色体恤下背部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这种近乎黄金比例的身形她只有在少数报价极高的服装模特身上看到过。
但他显然不是其中之一,因为那些模特们根本不可能穿着全身上下不到三百块的衣服和帽子,从一辆满是灰尘的搬家货车上走下来。
鬼使神差的,她往前跟了几步,直到看到对面楼道里有搬家师傅小心翼翼的搬着家具出来,那人弯身帮忙,跟工人一起把家具往车上搬。
她没有看清他的脸,因为那顶帽子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她只看到了男人帽檐阴影下的一点鼻尖和线条利落的下颚。
还有他的手。
比起其他工人师傅们布满老茧的粗黑粗糙的手,那双手干净、修长、根根骨节分明,哪怕是因为用力而凸起的青筋看上去都十分优美。按说不管出现在哪里,那双手都是让人赏心入目的——但不能是在这种情境下。
但凡是脸上没有什么硬伤,在这个对容貌身材异常苛刻的年代,这种条件套个像样的衣服花钱打造一下完全可以赚到比体力活高出几倍的钱。
可惜她的业务还没发展到这个行业,简舒月可惜了一下,随即匆匆掏出车钥匙上了自己的车。
她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疲惫到有点激素异常了,大街上随便遇到个身材好点的男人都能想那么多?
她把车启动,轿车短暂的轰鸣声忽然间让她脑子里闪过了什么,但随即她又嘲弄的勾起唇角。
竟然想起了最不该想起的那个人。
十几年了,就算变化再大,他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就连她都靠自己有点小聪明的脑子打拼到了这种程度,以那个人家里的背景、学习成绩、外貌条件,兴许目前已经在国外拿到了极高的文凭或者身份也说不定,怎么可能甘心去做底层艰辛的体力劳动。
这个小区有两个门,但能开出车去的道路只有那么一条,狭窄的道路两边停着密密麻麻的电动车,最近搬家的很多,所以又多了很多各种废弃的垃圾。不光是楼道里,就连楼道外面堆得到处都是,那些热衷捡破烂去卖的老人们每天能从白天忙到晚上,偶尔能遇到因为抢某样废品而大打出手的大爷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