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後來紀禾清開始學武功,除了早朝之外,垂拱殿只隔幾天才去一次,紀禾清沒去的時候,趙嵐瑧就會像今天這樣,把每日任務分享給?她聽?。
紀禾清的家鄉跟那些災民並不算一道的,她的老家靠近邊境,否則十年前也?不能與打仗回來的趙嵐瑧相遇。而前段時間湧入京城的災民則是從京城附近的兩個州府過來的,那兩個州府這些年倒霉,又是蝗災又是乾旱的,當地糧倉都沒米了,不得?不逃難到京城來。
當地也?不是沒有官府賑災,只是收效甚微,大家看不見希望只能被迫離鄉背井跑到京城,現?如今朝廷願意開動工程修河渠引水過去,以後那兩個州府再不至於?缺水缺到糧食都種不活,他們?有了希望,自然而然就會回歸家鄉。
紀禾清聽?了高興,說道:「這樣就好,這批災民安撫下去了,那地圖上的紅色是不是又變小了?」
趙嵐瑧:「那是當然,不過沒這麼快,可能得?等到河渠修成?的時候吧!」說著?,他調出地圖給?紀禾清看,驚訝地發現?已經有一小塊紅色褪去,顯出隱隱的綠色。
紀禾清也?看見了,訝異道:「這麼快就綠了?」
趙嵐瑧以前還真沒觀察過這個,這會兒也?道:「是啊,綠得?真快,平時攻略npc的時候,要把紅名變成?綠名可不容易,得?先把紅色刷淡,然後變成?黃色,中間黃綠時不時變動一下,最後才會變成?穩定?的綠色。沒想?到百姓的綠色給?得?這麼痛快。」
「太好了。」盯著?那塊隱隱的青綠色,紀禾清低聲呢喃。如今她已經很?清楚,這張地圖的血紅色帶刀劍圖案的代表朝廷的敵對陣營,而大片大片的淡紅色則代表著?民怨,有民怨,說明那個地方百姓日子難過,如今這大片淡紅色上,正有幾簇綠色漸漸蔓延。
正說明,趙嵐瑧是真的有在認真做事。她之前的選擇是對的。
心頭一松,手上也?驀地一松,紀禾清低頭一看,驚喜地發現?,自己將破障拔了出來!
***
李四郎是從商州逃難到京城來的。商州說是京畿附近,但從商州走到京城也?要將近十天。商州這兩年日子不好過,今年更是連雨都沒有幾滴,地里的莊稼都渴死了,別說交稅,自家連一點吃的都沒有。
官府是有人來賑災,可那有什麼用?每日領一點糙糧,餓不死也?填不飽,每天餓得?沒力氣只能躺著?。更何況老百姓又不是沒有經驗,官府不可能永遠發放糧食養著?他們?,只能另謀出路。
於?是李四郎帶著?一塊摻了樹皮粉做的烙餅就這麼上了路,一路跟著?其他災民走到了京城,路上還遇到了房州來的災民,雙方碰頭一問?,都是糟了旱災,臉上就更苦了。
京城是天子腳下,有的是富貴人家,李四郎第一天跟著?幾個災民趁亂湧進了城,誰知道沒呆兩天就被趕了出來,好在城外有人施粥,倒也?不是不能應付著?活下去。
這一日,李四郎偷偷摸摸跑到城西小城門那兒,遠遠就看見好幾個相熟的已經在那裡了。這幾人都是他路上認識的災民,有的跟他一樣這幾天在城門口討飯,只要不偷摸溜進城,守城官兵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的每天流竄各個粥棚,就為了多吃幾口。
見到裡頭的劉麻子,李四郎問?道:「這會子寺廟不是施粥嗎?你?怎麼也?在這兒?」
劉麻子一臉菜色,唉聲嘆氣,「這幾日不知怎麼的,雲松寺居然給?官兵圍了,不讓人靠近,粥棚當然也?沒了。」
另一個災民道:「其他粥棚也?慢慢在撤了,沒辦法?,只好到這兒來了。」
畢竟快要入冬了,到時候別說填飽肚子,怕是要凍死在路邊。
李四郎等人趕到城西小城門這裡,只有一個目的——賣身為奴。
是,好幾年前朝廷是頒布了律法?不允許再買賣人口,也?不允許自賣為奴。但朝廷有張良計,下頭人也?有過牆梯。明面上不能買賣,那簽個幾十上百年的長?契,做到他死,再由子孫續了這契約,那跟賣身為奴也?沒什麼不同了。
看著?這些面黃肌瘦的鄉民,李四郎心裡嘆氣,要是有得?選,誰樂意去別人家裡為奴為婢?乾的活一點不比家裡少,還要看主?子臉色。
想?起以前年景好的時候,幹完田地里的活兒能躺在樹蔭下草垛子裡睡大覺,能跑進山里捉點獵物打打牙祭,還能去河裡撈些蝦蟹……農閒了還能進城裡幹些雜活,憑著?他年輕,一把子力氣,不愁混不到幾個大子兒。
可這樣的日子,等賣身為奴後再也?不會有了。
可是他沒辦法?,他不止自己要活,家裡的老娘弟妹更要活,他聽?那個管事說了,入了那王府做奴僕,包吃包住,每個月還有月錢,要是運氣好被選中做了王府的護衛,那才是前途無量。
如果真能這樣,那他不止能自己活得?體面,還能寄錢給?家裡,總不會叫家裡人都餓死。
可是,一切會像他想?得?那樣順利嗎?李四郎心裡隱隱不安,但他沒有再去深想?。
幾個人餓著?肚子等著?,還沒等來那個王府管家,倒是等來了一隊官兵從小城門出來,將一張告示貼在了牆上。
而後便是一陣敲鑼打鼓吸引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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