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警支队的两辆勘查车都开来了,车顶的探照灯把现场内部照射得雪亮。
“喏,就在这儿。”蔡队长走到了尸体被发现的地方,说,“袋口是打开的。”
“你们没抓到人?”我问。
“挺邪门的。”蔡队长挠了挠后脑勺,说,“我行动这么多次,还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一个人都抓不到的。不过,他们跑不掉。”
“你们的行动泄密了?”我试探着问。
蔡队长此时也没有了信心,说:“这我也不知道。恐怕是临时接到通知的吧。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灯还开着,锅炉也还开着。我们这一进门,天哪,就像是进了澡堂子。热气一股接着一股。不对,澡堂子不臭啊,这儿多臭啊。”
“你们关了锅炉?”我问。
蔡队长点点头看看手表,说:“这会儿离我们关锅炉都半个多小时了,还开窗开门进行了通风。不然你们一来怕是就要被熏倒。”
“我们天天被熏,也没倒过。”我笑着说。
“现场太脏了。”林涛蹲在地面上,用足迹灯照射着地面,说,“这样的现场,啥也留不下啊。”
“门锁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陈诗羽说。
“老韩,你们看过尸体了吗?”我问市局的韩法医。
“从尸僵和尸斑的情况看,也就是昨天晚上死的。”韩法医点点头,说,“尸体上有一些损伤,主要在膝盖和胫前。不过大腿内侧有不少血,装尸体的蛇皮袋里也有血。”
我顺着韩法医的手指看去,死者的大腿内侧果真是有不少擦拭状的血液,甚至有些血液还被擦拭到了脚踝部。我有些疑虑,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又要找尸源?”大宝说。最近我们被找尸源弄得晕头转向。
“又是年轻女性,又是随意抛尸,会不会是指环专案啊?”韩亮在一旁提醒道。
大宝歪着头看了看屋外地面上的尸体,说:“不不不,这明显不是鲍冰冰,比她难看多了。”
“那会不会是有新的受害者?”林涛问。
“韩亮不是说只有三段视频吗?”大宝说,“那不在视频里的人,肯定不会是一系列案件的受害者。”
“确定只有三段视频。”韩亮肯定地点点头。
我说:“肯定不是指环专案,因为之前的女性都有穿衣服,而她是赤裸的。之前的女性都被随意抛尸,而她是被藏在蛇皮袋里的。”
“我看哪,肯定是黑作坊里的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纠纷,弄死后准备运出去呢,正好听说你们要来抓他们,”大宝摊摊手,说,“然后就跑了。”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我说。
“不过,从尸表看,并没有什么致命性损伤。”韩法医说,“尸源倒是不难,她的右颈部有文身。”
3
“卖淫女?”我问道。
在我们把尸体运进殡仪馆的时候,尸源调查就已经完成了。
死者叫作韦玲玲,今年20岁,家住龙番市的郊区,父母都务农。韦玲玲从初中辍学后,就来到了市里打工。据调查,她一直在从事比较低级的卖淫活动,收入很低。而且,在吸毒人员数据库中,也找到了韦玲玲的记录。她是被警方盯上过的吸毒人员。
因为死者曾经被打击处理过,在进行违法人员登记的时候,对她的个体标志进行了记录。就是因为右颈部的文身,警方很快就查清楚了她的身份。
不过,对于韦玲玲的外围调查就不太顺利了。这个女孩除了没钱了出来卖淫的时候可以被人看到以外,其他时候都不知道躲在哪里,更不知道她平时都和什么人接触,或者和什么人在一起生活。
即便是在一些酒吧、棋牌室里能见到韦玲玲的人,也都不知道她平时住在哪里,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男朋友。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大宝把尸体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说,“这……这……这真的没有致命性损伤啊!也没有窒息征象。不会……不会又找不到死因吧?”
“怎么叫‘又’找不到?”我一边看着死者膝盖及胫前的损伤,一边说,“之前我们也没有哪具尸体找不到死因啊。”
我知道是因为欧阳悦悦和左怜的死因都比较蹊跷,和命案的本质不符,所以大家都对她俩的死因判断产生了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