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梁嘉河收拾收拾书包,下节课他就会跑,然后提前去台球室那边干活。
“今天晚上那边有打野球的,一场100,你去不去?”曹春知道这人需要钱。
“100?”梁嘉河看了眼时间:“今晚几点?”
“九点半!”
“去。”梁嘉河忙道,他还能在台球室干几个小时再去打球,野球他打过几场,最后几乎都演变成了群殴,球场上没有规则也没有裁判,全靠个人,有时候一瞬间的冲动就能引起一场打架。
梁嘉河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打一场100,为了钱他也能去。
为了赢那里的人会耍些阴招,但是那里不是梁嘉河的地盘,他动不了手,有时候只能硬扛,谁故意使绊其实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无视规则的野球赛上,有些冲撞梁嘉河只能选择扛下来,他打球技术厉害,那群人就专门盯防他,梁嘉河为了冲破他们的防线,也只能硬着来。
崔玉成不赞成他干这些,对身体伤害太大,每次从球场上下来都得一身伤,但是梁嘉河为了挣钱,他也劝不过,每次在球场旁都替他捏把汗。
三场下来,梁嘉河身上一堆伤,相比崔玉成在旁边一直吐槽旁边队的那个寸头,就那个给梁嘉河使绊子的人,梁嘉河比他风轻云淡多了。
他数着手里的300块钱随口问道:“下次什么时候打?”
“你胳膊都流血了!还惦记你那钱呢?!”崔玉成简直觉得这人疯了。
“这有什么,早知道就不让你跟过来了。”梁嘉河道。
崔玉成坚持跟过来的原因是上学期梁嘉河跟人打野球的时候差点把腿给搞废,那人就是输了不服气,纯粹故意的,在梁嘉河起跳投篮的时候故意将脚放在他脚下,俗称垫脚,这也导致他落地的时候扭伤脚踝。
就这梁嘉河居然还指望着上场打球,就为那一百块钱。
崔玉成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上,梁嘉河按着伤脚,似乎还打算上场被崔玉成硬给拦着了。
天知道梁嘉河那次伤成什么样,连崔玉成都能拦着他,他没还手,那只脚实在是太疼了。
要说梁嘉河交到崔玉成这样的朋友也纯粹算自己多管闲事,高一看见崔玉成被人堵着收保护费,那小子怂的跟鹌鹑蛋一样,被吓的哆哆嗦嗦的,丝毫不敢还手,只好把身上的钱如数交出。
梁嘉河扫了一眼,保守估计能有一百来块,他有时候搞不懂这小子每天身上拿这么多钱干什么,难不成就是专门打算被抢的?
明知道这条街这么乱。
本来他不想管,但是看着崔玉成的样儿让他突然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他又不得不管了。
梁嘉河替他把那伙人收拾走,他现在也没忘记当时崔玉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神情。
崔玉成手里攥着那些钱,略带颤抖地递给梁嘉河,他认识梁嘉河,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这让他觉得这人也是来劫他的。
梁嘉河比刚才那群人更可怕。
梁嘉河看着崔玉成的动作,略微有些惊讶,他的确是没见过这么上道的人,放走了还带跑回来的。
他抽了20,算是给自己打架的报酬,收了钱梁嘉河就离开了。
就因为这件事,两人才结成这样的关系。
平时崔玉成也都是温温和和的脾气,谁也不敢惹,唯独那一次冲梁嘉河发火了。
他怒吼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打什么?那群人就是打算把你搞废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拼?!”
崔玉成把两百块钱甩在梁嘉河身上,那一幕梁嘉河一直到现在没有忘记。
他看着钱从自己身上滑落到地上有些发愣,这200块钱是崔玉成一个月的饭钱,崔玉成家里不算有钱,但是却能不带丝毫犹豫的甩给他。
梁嘉河一愣,捡起地上的二百块钱把它还给崔玉成,然后拖着伤脚一瘸一拐的向前走留下来一句话:“不打了,回去。”
崔玉成这才跌跌撞撞的赶上他,半拖着梁嘉河送他回了家。
梁嘉河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那人估计平时的怂都是装出来的,在他面前倒还是挺有骨气的。
“行了,今天伤的不重,别惦记我了,走了啊。”梁嘉河摆摆手,告别崔玉成。
梁嘉河承认自己不该顶着一脸伤出现在台球室,他跟正打台球的闻凛四目相对。
闻凛这几天几乎都在这儿跟蹲点一样蹲着梁嘉河,他见了梁嘉河把台球杆往台上一放,走上前。
“谁打你了?”闻凛说。
“没事儿。”梁嘉河把书包放下,想脱外套又突然想起来胳膊上的伤,他看了眼闻凛,脱外套的手又止住了。
“我问是谁打的你。”
“操,”梁嘉河被他整笑了:“谁都可以打我,难不成这还是你的专利?”
他觉得有些可笑,这人明明前阵子还把他堵在巷子口收拾了一顿,现在这幅为他打算出头的模样又是在搞什么?
闻凛看出了梁嘉河胳膊上的伤,鲜血隔着外套渗了出来,梁嘉河没在意,闻凛倒是注意到了。
“外套脱了。”闻凛道。
梁嘉河被他盯的心烦,咬咬牙把外套脱了扔在地上,胳膊上的擦伤该挺严重,在场上被人撞倒在地的时候狠狠的擦过了水泥地,本来梁嘉河没觉得疼,一把外套脱下就隐约有疼的感觉了。
“干什么?我还有事儿。”
“你打算顶着这样去工作?去找她们?”闻凛说。
“你说什么呢?”梁嘉河想甩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但是又被更紧的抓住了。
“你穷疯了吧?”闻凛不懂他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什么,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梁嘉河受伤是这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