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丞相夫人张氏进来，视线扫过边上哭哭啼啼的秦琳琳，心下疑惑，“不知相爷叫我来所为何事？”
“何事？你教的好女儿，你看看，你看看她给她妹妹打的---”秦吉沛指着小女儿的脸，怒吼道。
听着他满是怒意和责备的话语，张氏已经麻木了。
这些年，她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几乎全部磋磨殆尽，但是为了一双儿女，她还是要在相府好好做这个丞相夫人。
“怎么能确定，是妍妍打的？”她淡淡扫了一旁的秦琳琳一眼，转身在椅子上坐下，不紧不慢地说道。
嗯？
秦吉沛一愣，往日里，只要他生气，张氏必定惶恐不已，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地，从来没有似今日这般。
秦琳琳也是一愣，今日夫人怎么看着有些不一样了？
“母亲，真的是姐姐打的。”说着，她看向自己的丫鬟，“袭香，你来说。”
袭香上前，朝张氏拂了拂身“回夫人，奴婢亲眼看见是，”
“胡说，你是二小姐的婢女，自然向着二小姐说话，此事，我自会查明，后院的事情，还请相爷不要多管，眼见着秋试快到了，相爷得空，多看看广茂的学业为好。”说完，张氏起身，径直离开。
秦吉沛呆愣在原地，这----
“爹，母亲她---”秦琳琳气急，竟然如此偏袒，她可不能白受了这份委屈。
秦吉沛倒是垂眸深思，对啊，马上就是秋试了，儿子的科考最为重要，思及此，他摆摆手“后院的事情，夫人自会做主，琳琳啊，你先回院子休息，这些日子家里不要吵吵闹闹的，影响你大哥读书。”
“可是--”还想要说些什么，袭香却是扯了扯秦琳琳的衣角，朝她摇摇头。
未出口的话语被艰难吞下，秦琳琳心里不甘，面上却是强压下情绪“爹爹说的是，那女儿就先退下了。”
带着袭香出去，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秦琳琳气愤“你干嘛拦着我？夫人明显是在偏袒那个贱人，果真，亲生的就是不一样！”
“小姐，夫人那句秋试将近，就已经定了老爷的心，这时候说再多都是徒劳，不如先回去，从长计议。”袭香压低了声音，在一旁劝解道。
“哼，气死我了，秦妍妍，我不会放过你，走，去我娘的院子。”话落，带着袭香怒气冲冲地朝刘姨娘的院子走去。
张氏来到秦妍妍的院子，进门见芸香正在拧着湿帕子为床上的秦妍妍擦拭着，她皱眉“小姐当真又出去喝酒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芸香吓了一跳，她站起身朝张氏行礼“奴婢见过夫人。”
“起来，小姐怎么回事？”张氏来到床边，看到床上睡着的人，面颊绯红，显然一副醉酒之态，“这，成什么样子!”她呵斥着。
芸香咬咬牙，跪下“夫人，早上小姐与二小姐在花园生了争执，老爷不由分说就狠狠斥责了小姐，还说小姐根本没有一个世家嫡出小姐的样子，让小姐多跟二小姐学学，夫人，二小姐是看见老爷过来才故意不开口，引得小姐骂她的，小姐觉得委屈，这才跑了出去---”芸香哽咽的陈述着。
听完芸香的哭诉，张氏垂眸沉默着。
半晌，她叹口气“哎，相爷一惯偏听偏信，委屈妍妍了。”说着，张氏接过芸香手里的帕子，上前为女儿擦手。
“日后，有事必先来报我。”张氏吩咐。
总算是明白了，一惯的温和只会助长一些人分不清是非高低的气焰。
芸香一愣，素日里夫人都只会劝大小姐忍一忍，今日怎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是。”不管怎么样，夫人要是真的拿出威严来，那小姐将会少受许多委屈。
“爹爹偏心，不喜欢爹爹---偏心，偏心。”秦妍妍呓语不断，张氏擦脸的动作一顿，看来，她之前的确太过于软弱了。
现下，为了儿子的前程，为了女儿以后的日子，自己说什么也不能再任由她们胡闹---
刘氏的院子里，秦琳琳正在生气，看着她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刘姨娘一脸心疼“哎哟，这么严重，这个大小姐长本事了？”
“娘，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嘶～”说着，朝一旁给她冰敷的丫鬟怒骂，“贱人，不会轻一点吗，想疼死本小姐是吧！”
丫鬟一脸惶恐“二小姐恕罪，奴婢知错了。”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刘氏上前拿过丫鬟手里的冰袋，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转身帮秦琳琳敷脸“好在你爹还算疼你，这样，日后也定会为你寻一个好前程。”
听此，秦琳琳眼神微亮，拉着刘氏坐下“娘，我打听了，皇后娘娘有意让太子和两位王爷半年内成亲，相府必定有很大机会，娘，女儿---女儿---”说着，秦琳琳面上浮现一抹娇羞，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氏一愣“怎么？你有心仪之人？孩子，快给娘说说。”
“娘，你觉得楚王殿下怎么样？”自从那年看到楚王自军中归来，打马进城。她只远远在街上瞧过一眼，只一眼，便是将那风光霁月的男子深深印在心里。
“啊？楚王殿下生性冷漠，且不近女色，你---”刘氏皱眉，这可不是个好选择。
“娘，女儿今生非楚王殿下不可。可恨的是，女儿只是庶女，身份上终究不够，娘，若是爹爹厌弃了那秦妍妍，女儿便能让爹爹帮我，我便有机会一搏---”秦琳琳眼里划过一抹坚定之色，幸福只能靠自己。
自小，只因她是这京城里局指可数的庶出身份，没少遭受他人的嘲笑冷落，她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一定要成为人上人，一定要让所有的人刮目相看。
听此，刘氏心里有点怅然，只怪自己没能坐上正室夫人，害的自己的女儿只能成为庶女。
看着秦琳琳一脸斗志，刘氏笑道“我儿有志气，娘支持你。”母女相视一笑。
“姨娘，夫人身边的慧香派人送来一盒膏药。”一个小丫鬟拿着一个盒子上前禀报。
刘氏起身，走过去接过药膏，拿到鼻尖轻嗅“不过是最普通的膏药，哼，以为送点药就行了？”
秦琳琳双眼瞬间染上阴狠，起身夺过那盒子，一把砸到地上“什么破东西就往这儿送，我才不要她假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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