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妙回春是不是故意找茬,他没照顾好墨夙离是事实,是他把墨夙离带出去的,回来后墨夙离左眼没了,胎也不稳了。
不怪他怪谁?
“我的压寨夫人怎么苦着脸,闷闷不乐的,是被老头欺负了吗?”墨夙离抬手勾了勾他的下巴,好似真是个风流浪荡的魔尊,“叫声相公,我把老头杀了给你助助兴。”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妙回春端着煎好的安胎药站在门口,仿若一尊黑脸杀神。
墨夙离:“……”
“杀老头?”妙回春嗤了声,将药往桌上一放,重重地甩上了门。
人家小两口甜甜蜜蜜,他一番好意反倒成了驴肝肺。
“砰——”
竹门掉了下来,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闻折月和墨夙离俱是心口一凉。
闻折月:“他会不会故意报复我们?”
墨夙离:“应该不会吧,他说他有医德。”
闻折月:“我还是去跟他道个歉吧。”
墨夙离:“你没错道什么歉,是他故意欺负你。”
闻折月:“可是我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墨夙离掀起被子盖在身上,打了个哈欠:“他要生气就让他气去吧,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这还是他告诉我的呢。”
睡意忽然袭来,他困得哈欠连连:“你可是我的压寨夫人,当着我的面欺负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墨夙离不悦地哼了声,感觉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魔尊,连给他的压寨夫人撑腰都做不好。
闻折月失笑,墨夙离护短的小模样特别生动,没人不喜欢被心上人护着:“好好好,除了你,谁都不能欺负我。”
墨夙离眨了下眼睛,看着他端来安胎药,默默在心里补充道:连我也不能欺负你。
安胎药一喝,墨夙离转头就睡了,度之快,闻折月几乎要怀疑他喝的不是安胎药,而是安神药了。
他们两个鸠占鹊巢,妙回春只能跑到院子里生闷气,闻折月给墨夙离掖好被子,又十分贤惠地把竹门安好,然后才端着空药碗去了院子里。
看见他,妙回春没好气地嗤了声。
老头脾气大,细数了闻折月的种种错处,从刚才顶撞他数落到上次威胁他,就连两个爹的账都被叠到了闻折月头上。
可怜的折月仙尊现在修为全失,妙回春更是没了惧怕,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前辈,方才我不该质疑你的诊断。”
抛开妙回春夸张的指责,这一点的确是他不对,妙回春是前辈,还救过他,他理当多一点客气,多一点尊重,这是礼数。
闻折月不是个不讲理的人,相反,他很讲道理。
妙回春斜了他一眼:“不杀老头了?”
“……”
闻折月微窘,杀老头是墨夙离说的,怎么锅又扣到他头顶了?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给墨夙离背了两口黑锅,魔尊大人也太能惹事了。
“只是说笑,前辈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计较了。”闻折月给他倒上茶,没理会妙回春的黑脸,在他对面坐下。
泡开的菊花在茶水中舒展,枯萎凋零后又迎来绽放的机会,淡香盈盈,氤氲在竹间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