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零开始比较有趣。”
陈之越淡淡说,仿佛在谈论今天的好天气,或是面前咖啡的好回味。
举重若轻,倒像是个干大事的人。梁倾在心里想,端起咖啡杯去碰了他的,对他眨眨眼说:“那我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厚陶瓷的杯子相碰,脆脆的一声,里面的液体摇摇晃晃,两人对视,又都各自笑着移开眼睛。
她这动作孩子气,陈之越乐了,说:“借你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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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过去。
二月中旬过年,这周末之后,离过年便只剩两周。
梁倾最近忙得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有好几次都是凌晨三点过后才离开所里。
自那次咖啡之后的两周,两人联系算是频繁,一起又吃了一顿饭,爬了一次山。前天陈之越又问她的周末安排。
梁倾回了个苦涩流泪的表情说,大概过年前我都不是个自由人了。
陈之越通过徐悠也能知道她们的工作强度有多大,自然没再强求。
其实多是陈之越主动找她,也经常给她发些照片,有时候是馅儿太少的肉包子,有时候是路过街道看到的有趣标语,看起来不错的咖啡店,或是路上的猫儿狗儿之类的。令人觉得他是个对生活的细节有洞察力的人。
虽也都是些鸡毛蒜皮,但对于这段日子两点一线压力爆棚的梁倾来说,他发来的这些倒多少给她提供了一种抽离和喘息的空间。
梁倾偶尔在工作间隙想,她对陈之越大概多少是有好感的。
她很了解自己——对亲密关系有着天然的警醒和不笃定,又或多或少抱有一些好奇,这是她的不自洽。
她不想做个蠢人,觉得应当踏实些,找一个诚恳的人,拥有一份朴素的感情,抵挡生活洪流。这就是求神拜佛的好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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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出差了四天,一共跑了七个城市。
但她倒没忘了梁倾和陈之越这一茬儿,这天上午从机场直接回了所里,放了东西,便软磨硬泡地把梁倾拉下楼买咖啡。
电梯门一关她便一脸的八卦欲地看着梁倾,说:“快快快,快跟我说说。”
“说啥。”梁倾逗她。
“说你和小陈呀!”
梁倾不言语,浅浅一笑,她素来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但此时徐悠尚能从她脸上看出一些若有所思的温柔神色。
见她这神情,徐悠心中了然——好感肯定是有的。
还没等梁倾说话,她便一拍手说,“成了!这回肯定成了!我等着大红包了。。。”
“什么成不成的!”梁倾去掐她的腰。
徐悠父母跟陈之越父母是处了一辈子的同事兼好友,从前住大学教职工宿舍的时候,两家也是打隔壁,陈之越比徐悠大三四岁,据说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只不过徐悠和陈之越都默契地从不提这一茬儿,两家父母本来还有心撮合,但看二人丝毫都没有配合的意思,也就不再勉强。
外人看他俩是青梅竹马,只有徐悠自己知道,和一个学霸做发小是一种多么痛的领悟。
徐悠的父亲便是化学系的教授,但不知为何徐悠读书时却跑偏得厉害,上学以来化学物理成绩一直马虎得不行,最后选了文科。而曲家一对搞社会学研究的父母却生了个化学奥林匹克竞赛拿金牌的儿子。
徐悠从小在陈之越的光环下长大,总有一种被压一头的憋屈感。所幸她是个乐天派,没长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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