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见周岭泉指尖拈着烟,在这清森的夜里,缓缓地拾级而上。
她静默地看他,想起与他初见的时候的那场雨。也是这样极热烈又极冷静的另一重世界。
如他于她,是萤火之于子夜,雪涧之于深岭。
不期而至的惊喜之感。
以至于每当他像现在这样忽然出现,她总会感受到一种末日欢欣。
他吸了一口烟,见梁倾已皱起了眉,便还是走去一侧的垃圾桶碾灭。
“怎么过来了。”她声音如常。
“看来要约梁律师一次好难,还要排队。”
又瞥一眼那束花。嘲讽说,“还得送花。”
他神色算不上好,却又是玩笑口吻。
“刚刚听了多少。”
梁倾说出口才意识到,姚南佳婚礼那夜,她也问了他相似的话。
两人同时一愣。她都疑心进入某种时空循环。
周岭泉不回答她的问题,说:“这就是你那个‘不能免俗’?”
梁倾倒是被逗笑了,说:“是。人家有名有姓,是我同事介绍的。人不错。”
“‘相亲恋爱结婚’,所以这三步走,你们现在走了几步了。”
“只是在作为朋友接触。。。我不是个爱打破规则的人,你放心。”
周岭泉没回话。
身后一阵响动,梁倾回头一看,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手上提着垃圾袋,见他们二人都穿得正经,多看他们几眼。
梁倾指了指身后,两人便又并肩往拐角的花墙走去。
“不过他几周前确实问过我,有没有想法发展成男女朋友。他要去北城工作,大概是希望在那之前我们之间能有个说法,也好做打算。”
周岭泉问:“什么打算。”
“你刚刚又不是没听到。他想让我与他一起去北城生活。”
“那你怎么说。。。还没在一起就叫人挪地儿的,我倒是第一次见。”
梁倾忽略他后半截讥讽评语,顿了顿:“还在考虑呢。北城那边接触了几个猎头。”
周岭泉‘嘁’了声,讽道,“你还真打算为了他去?我从前怎么不了解你是为了个男人做这种决定的人。”
冷淡的语气。
“也不算为了谁,我来南城就是为了我爸的事儿,现在事情结束了,我无牵无挂去哪儿都一样。本来今年我也是在想挪地儿的事情,只是港城,北城,还是东城的区别。你比我更清楚,我们这一行北城那些律所实力更强些。最近市场好,接触的几家猎头给的条件都比现在要好。你说呢?”
她反问他。
他有什么好说。
她说的句句有理,周岭泉自认也是长于谈判辩论的人,一下子却如鲠在喉。心下有些无来头的烦躁,又更添一层失控的怖惧。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