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太近,她听得到他耳机里的别人的说话声,不敢出声。周岭泉得逞,静下来,垂着眼瞧她眼睛里涟涟一汪春水,狡黠无声地笑。
梁倾见他得意,也不服输,双手扶着他脖子,主动凑上去吻他,柔软潮湿的,周岭泉呼吸重了,在失控前拉开距离。
会议还在继续。
梁倾趁机钻出去,离他五米远,冲他挤眉弄眼做了个鬼脸,溜去了浴室。
洗漱完,她在洗手间里拆何楚悦给她的礼物,看她神态暧昧,猜想大概又是什么别出心裁的点子——果然,是一套非常精致的真丝内衣——藕荷色,中式绣花,灯光下一滚,柔软的一层光泽。
不过用料是真少,审美功能大于实际功能。
何楚悦在小卡片上写:“良宵苦短,及时行乐。”
良宵苦短。
打工人却要加班。
她吹干了头发,抱着电脑去找周岭泉,后者在书房,正坐在书桌边开会。大概会议冗长,他表情也有些不耐,皱着眉头,头发也乱了。
书房有一面墙到天花板都是书架,深橡木色,她很喜欢。
梁倾对他打了个手势,在书房靠窗的单人沙发那儿落座,盘着腿,正经开始加班。她知道周岭泉的眼神偶尔会飘过来,锁着她,她不敢抬头,生怕招了他今晚无法收场。
明天早上还有会,中午之前她必须把尽调报告交给高年级律师,这样还能给后续的修改建议留一些缓冲时间。
一个开会一个改文件,时间发酵了似的,走得飞快。
周岭泉扔了耳机,长出一口气,梁倾被他的动静惹得抬眼看他,时针正指向一点。
他刚从工作状态中抽离,人还带着那种敏锐和疏离感。
梁倾放了电脑,走过去,被他拉着坐在他腿上,隔着衣物,能感受到他高于她的体温。
周岭泉把下巴埋在她肩上,倦倦地,声沉地问:“累不累。”
“我还好,你呢。”
“有点。”周岭泉难得有承认辛苦的时候,“公司这段时间变动多,需要拿主意。周末时间我都空出来。陪你好好过生日。”
“好啊。欸,周岭泉,你说英文真好听。”梁倾换了个姿势,索性蜷在他膝头,伸出手环着他脖子,脸抵在他胸膛,像认主人的猫似的,絮絮叨叨,“我困了。我们睡觉好不好。明早我得开会。”
夜阑人静,周岭泉本还有旖旎的心思,熬到这时候也都烟消云散了,只低头抚她额发,像小婴儿似的摇了摇她。
待他冲了澡出来,梁倾已沉睡,他甫一上床,关了灯,她寻找热源,翻身依偎过来,前额抵着他肩头,丽嘉睡梦中沉重地呼吸,小动物似的。
本是寻常的夜,但与爱人肌肤相贴,灯下共眠,便觉得地久天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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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周岭泉先送梁倾去上班。
车开到办公楼对面的街边停下,梁倾着急下车,周岭泉却拉住她问:“今晚我来接你?先去吃饭?”
“好。”
“吃什么?”
“都行。你定?”
“行,我安排,梁律师赏脸就行。”周岭泉捏捏她下巴。她下巴那儿有一块儿很软的肉团,这是他最近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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