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半,梁嘉禾回了消息,叫她放在一邊,不用管。
結婚三年,翟靜與他的交流寥寥,更不會同他起任何衝突,因為衝突代表著交流,而他們互相都在儘量避免。
可以說,他們兩個都在小心翼翼地經營著這段婚姻。或者說,這個婚姻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可有可無,所以可以住的像合租室友,除了每周末的床上交流。
但這一刻,早已經受夠了白開水婚姻日子的女人突兀地起了叛逆心,像一個青春期小孩兒,想惡劣地告訴他,她已經打開了,已經看到了他努力想藏住的秘密。
最終,她從聊天頁面返回,直到男人半夜下班回家。
當時翟靜正半躺在床上看一本厚書,上午的那些東西還原封不動地留在地板上。
梁嘉禾進來時並未注意到,他很意外女人還沒睡覺,但也只是看了她一眼,隨即拉開衣櫃拿睡衣進衛生間。
天熱,他洗澡出來時只穿了一條短褲,裸著的上半身寬肩窄腰,有肌肉有線條,皮膚很白,翟靜不可避免地側目一眼。
從男人進門開始,她的注意力再沒落在紙上的字裡行間。
梁嘉禾要睡覺了,但翟靜腿上還放著書,他便直接上床,側身合眸。
翟靜靜默無聲地看了他兩分鐘,抬手按一下開關。
屋裡燈光更亮,堪比白晝。
梁嘉禾皺起眉頭,眼睛依舊閉著。
又過一分鐘,才見他睜開眼坐起來,平聲問:「你準備什麼時候睡覺?」
「你把你的東西都收拾了,我隨時都能睡。」女人聲音更淡。
這時,梁嘉禾才發現她的情緒不太對勁,臉色很不好看,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
他才看見,隔了一整個床的地板上擺著一個打開的箱子,裡面的東西明顯被動過了,塑膠袋是打開的狀態,原本最底下的照片放到了最上面。
他面色猛然一變。
翟靜不打算跟他兜圈子,直接問:「照片上的女生是誰?」
梁嘉禾扭頭看她。
翟靜不躲不避,直視著他的不可置信,又問一遍:「照片上的女生是誰?」
他烏黑的眸光閃了一下,疲憊說:「不用管它,先睡覺吧,明天我再收拾。」
翟靜氣笑,「我在問你話,照片上的女生是誰,你回答一句很難嗎?」
男人側身躺下,被子拉蓋過眼,一副拒絕再交流的沉默。
翟靜愣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氣得用力轉過身,合上書放床頭,背對他躺下。
這麼亮的燈她也睡不著,又氣得坐起來關上。
第二天早上,梁嘉禾還在床上睡著,但床下的東西已經沒有了。
翟靜往床底下看了看,什麼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