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心
梁嘉禾進浴室洗澡。
翟靜原是準備等他出來再問,但身體太累了,閉上眼?後,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看見手機上的聞推送,發現因為這場倒春寒的大雪,不少路上出了交通事故,高公路更是出了好幾場連環車禍,熱搜上的傷亡數字持續攀升。
她轉頭看著側身熟睡的男人,耳朵上的擦傷已經結痂,額角上的紗布在他昨晚洗澡的時候就拆掉了,露出的傷口?微微紅腫,以霸道地姿態佐證昨天那位女交警的言辭。
人……總是貪心不足的。
眼?見不一定為實,耳聽不一定為真,有人說,感覺才是最真實的。
可誰又?能保證,「感覺」真的是最真實的?
今天周末,倒也?不急著做什麼事情,翟靜簡單給自己做了點吃的,煲了點排骨湯在廚房文火燉著,進書?房寫測試卷子。
沒過多久,書?房門被敲開,梁嘉禾拎著醫藥箱進來,有了昨晚的開頭,他今天提要求時更為流利了些,「能幫我包紮一下?傷口?麼?」
「去客廳吧,那兒亮堂。」翟靜站起來。
「嗯。」
客廳光線充足,陽台外的大雪依舊下?著,小區物業人員齊上陣,也?擋不住茫茫大雪之勢,在業主群里召集志願者?一同加入鏟雪大軍。
梁嘉禾的手機叮噹響。
他低頭看一眼?。
「別動。」翟靜說。
他又?抬起頭。
這一眼?,正好與她對?上。
她沒躲開,望著他烏黑的眼?眸,因為客廳的光線,這雙眼?睛似乎比平日明亮許多。
有些話?,明明這一秒、下?一秒、下?下?一秒就可以說出來,但就是旋渦一樣迴轉在心裡,沒有一個結束的盡頭,也?沒有一個傾倒的小口?。
其實問出來也?沒有什麼。她這樣安慰自己。
其實不問也?沒什麼,只要心裡感覺到了,耳朵聽沒聽見,又?算得了什麼。她又?這樣掙扎。
或許是你自己感覺錯了呢,只是他的責任心比較強,只是你被擺在妻子的位置上,當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換成了張靜、李靜、王靜、趙靜……他一樣會那樣捨命相護,何必自作多情,腆著個臉,霸道地將原本的使用權占成所有權。
……
「怎麼了?」他問。
「沒事,要開始抹了。」
「嗯。」
抹上碘伏,有些疼,他眉頭微皺,但沒有躲開。
翟靜將剪好的紗布疊成塊貼上去,再用醫用膠帶固定住。
「好了。」
梁嘉禾問:「砂鍋里是你煲的排骨湯麼?」
「嗯,要喝嗎?我去給你舀一碗,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