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窃钱财的人找着了,只要证据确凿,公安抓人,缴钱就行了。
但是,毕竟这是公安系统出的败类,贺译民也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肯定不会干那种直接堵人,打一顿再要钱的事儿,毕竟公安系统出一个家贼,这种事情按原则,他得到县局,跟局长通个气。
所以,他今天就是来堵局长耿卫国的。
“这是贺译民吧,这两天不是有值勤,你不去值勤,跑回来干啥?”县公安局的局长四十出头,是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穿着治服,身材略微发福,但看得出来身体素质特别过硬。
八月的天儿,到了晚上都能热的融化自行车的胎。
耿卫国永远不会忘记贺译民,因为他是唯一一个,敢拿枪指着他的,面视的下属,当过兵的人都爽快,那时候他就觉得,贺译民要不是个匪材,就是个大人材。
贺译民主动给领导敬了个礼说:“领导,您说说,关于现金丢失的案子,咱们一般是怎么办的?”
“还能怎么办,只要破了案子,抓人,缴钱,挽回损失啊。”耿卫国说。
不过,他顿时把眉头皱起来了:“贺译民,你年龄比我小的不多吧,当初在部队上,听说你是尖刀联的,要不会办案子就滚回家去。”
贺译民当兵的时候也是爆脾气,在钢厂的时候一直都是干部,还没受过这种气。
但没办法,三十多岁了,从头再来,他现在是一片儿警了,就得忍着领导的爆脾气。
把自己那一万块钱在银行的取款单,上面的签字,以及今天张盛给自己签的字,附带张盛的指纹,就全递给耿卫国了。
“领导,我丢了一笔钱,而我现在高度怀疑,这笔钱就是我们百顺派处所的民警张盛干的,因为取款单上的签字和他的笔迹一模一样。但他当时去取钱的时候很谨慎,应该是怕留下指纹,特意戴着手套签的字,所以银行的存根上没有他的指纹,这就缺了一环证据琏。但是……”贺译民故意卖了个关子。
耿卫国也是公安,对于办案子这种事儿有着天然的好奇心:“但是什么,你快说啊。”
“但是取空存折就得被销户,而在我被销户的折子上,有一枚张盛没擦拭干净的指纹,虽然只有一枚,但我找到了。”贺译民说着,一只牛皮档案袋,就把所有的证据全递给耿卫国了:“当时,我是被一辆摩托车撞到了沟里头,张虎报案之后,张盛第一时间出的警,公安办案,监守自盗,局长,这事儿我先跟您通个气儿,由您来看该怎么处理,好不好?”
原来是因为这个?
公安系统出了一个偷人钱的贼,这种情况可比正常的盗窃案件可恶劣得多。
而且这事儿啪啪啪,首先打的就是耿卫国的脸。
因为县城所有的公安都是耿卫国自己面视进来的,贺译民是,张盛一样也是。
他到现在才算明白了,贺译民提前把事情告诉他,这是在给他面子。
难怪当初敢拿枪指他,办事情这么有章法,滴水不漏,这可真是个妥当人啊这是。
“抓人,缴钱,他娘的,公安系统里怎么出了这么个败类!”耿卫国掷地有声的说。
贺译民把证据递给领导,敬了个礼,转身走了。
……
何向阳的脑袋,最终还是在用钢锯把痰盂锯开之后,才得以脱出来。
而这时她的脑袋已经肿成个猪头了。
从胡同里到菜市场,她顶着猪头一样的脑袋转了好几大圈儿,专门想拉一个穿着白线衣的人出来,给自己做个证人,晚上公厕前开大会的时候给自己做证,指证陈月牙确实投机倒把过。
而这条街上,因为陈月牙卖过线衣,穿白线衣的人还真不少,那简直一抓一个准。
同是街坊邻居,陈月牙看在眼里,喊来贺帅,让他带着超生,去跟着何向阳转一圈儿去。
“妈,我不想跟着那个何老太婆,我讨厌她。”贺帅抹着额头上的汗珠,蹦蹦跳跳的说。
陈月牙替儿子洗了把脸:“叫你去你就去,这对咱们家有好处!”
超生也来拽哥哥的手,死命的拉他扯他,示意他跟着走。
“跟着一老太太有啥新鲜的,我讨厌那个老太太,咩咩咩。”贺帅摇头晃脑的说。
但架不住妹妹愿意跟着何向阳啊,他就必须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