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聪明啊。”周楚澜看着他,笑意依然。
“行了,说不过你。走了,出门吧。”
李卓曜伸了个懒腰,关上房间门。
“今天去哪拍。”
“要进山,去百年老屋。”
李卓曜一边走一边打着哈欠,回头看身边的人停在原地。
“怎么了?你不想爬山?”
“没有,走吧。”
周楚澜顿了顿,跨了两步赶上来,跟李卓曜一起去酒店前台跟节目组会合了。
西江千户苗寨虽然有商业化的成分,但这里也居住了许多苗族本地居民。沿着苗寨的小路往山上面走,隐藏着苗族最原始的淳朴风情。
半山腰上有一座“百年老屋”,有百余年的历史,平常也对游客开放。老屋的主人是一位苗族阿婆,跟儿子一家住在旁边的小院中。
节目组抵达的时候,阿婆正端着一篮子东西走出来,在门口的桌子上一一摆好。她抬头看见周楚澜,像是很喜欢他似的,招手喊他过来:“快来。”
周楚澜有些微怔。他曾经见过这位阿婆。几年过去,阿婆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变化。
他踌躇着,不太敢走近,怕阿婆认出他来。但转念一想,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仅是萍水相逢,阿婆怎么能记得住呢。
想到这里,他稍微定了定心,走上前,弯腰跟阿婆打招呼。阿婆很兴奋地伸出一双枯瘦的手,拉着他的衣角:“看看,梳子。”
“你的长辈缘还不错嘛。”李卓曜站在旁边笑着说。
“周楚澜,你进来帮下忙。”郑南蕴在门口喊他,于是他跟阿婆礼貌道了别,转身进门。
李卓曜走过去一看,现阿婆在桌面上摆了好几排梳子,旁边的墙上挂着一个木板,上面用粉写着“手工制作牛角梳8o元把”。
女艺人们这三天会住在这座老屋里,跟阿婆一家人一起吃住,借讲述百年老屋的故事,展示苗族人民的生活变迁。
阿婆的儿媳妇是一名肤色黑红的中年妇女,圆圆的脸庞,黑亮的头,略带拘谨地迎着艺人们进屋。工作人员6续进了院子,门口只剩下了李卓曜。他没马上进去,而是对这位充满故事感的苗族阿婆产生了兴。
此时已经上午1o点,太阳挂的老高,从树缝中筛下斑斑点点的光芒来。
李卓曜拿起一把牛角梳仔细端详着。梳子握在手里很柔滑,温润如玉,呈水牛角的形状,尾部似一弯月牙。
“阿婆,我看寨子里很多卖这种牛角梳的,有什么寓意吗?”
阿婆抬起头,咧开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操着一口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慢慢地说:“在我们这里,牛角梳是很神圣的,只能送给心爱的人。”
她伸手从自己的髻上取下一把牛角梳来,递给李卓曜。那把梳子看起来已经很旧了,但还是完好无损的。
“这一把还是当年我老伴儿送给我的。我戴了一辈子。如今他虽然走了很多年,有梳子陪我,这么多年我也捱过来咯。”
李卓曜看了会儿这把梳子,随即又双手端端正正捧着还给了阿婆。
“我也买一把。”
他挑了一个看起来最合眼缘的。
这时候周楚澜走出来叫他:“摄像导演叫你,进去吧。”
“来了。”李卓曜答应着,把牛角梳放在裤兜里,也不好意思拿出来。
单纯喜欢牛角梳的寓意,他心血来潮买下一把。买完了才开始后悔,周楚澜是极短的寸头,哪儿用得着梳子。而且一个大男人送另一个大男人梳子,听起来也别别扭扭的。
在苗寨的拍摄任务比山上轻松些,以还原本地生活为主,导演组不做过多干涉,现场有林声把控,李卓曜盯了一个大半天,到下午的时候便没什么事了。
他从院子里走出来,想让自己放空一会儿。周楚澜斜靠在门口的一棵槐树上抽着烟等他,他夹着烟,不知道想着什么,看向远方在微微出神。周围很静谧,只有风的声音,还有远处传来的几声的鸟鸣。
“喜欢这里吗?”
“嗯,挺有古韵的。”
李卓曜四周环顾了一圈,现一条上山的小路,上面的指示牌显示,再往上1oo米有个咖啡馆。
“上面居然有个山顶咖啡馆。走,上去看看。”
周楚澜却站在原地不动:“你一会儿还要过去忙。贸然走开不太好,还是算了。”
“这会有空,我们就在附近转一下。”
李卓曜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上走,周楚澜只得起身。
虽然写着只有1oo米,但上山的小路非常陡峭,基本全是一个接一个的小坡,几乎是垂直距离1oo米,走起来还是有些费力。李卓曜爬上去的时候气喘吁吁,终于看见了咖啡馆的那块木头招牌“草堂咖啡屋”,招牌后面还爬了一簇蔷薇,开着玫红色的艳丽花朵,两只蜜蜂闹哄哄地围着。
周楚澜慢慢地跟在他的后面,看起来有点兴阑珊。
“怎么,这点路就不行了?不应该啊,你体质明明比我好很多啊。”李卓曜伸手拉了一把,周楚澜一步便迈了上来,站在咖啡屋面前的平地上。
“可能是太热了。”他语气很轻。
“那走,进去喝杯冰咖啡,解解暑。”
李卓曜拉着他进了咖啡屋,现这里看起来小,里面却别有洞天,足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两面大窗户,从窗户外看过去,苗寨的风景尽收眼底,可以看到远处的层峦叠嶂,也能看到近处那些苗族房屋青黑色的屋檐,檐角也是弯弯的,状如水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