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就这样急着撇清跟他有关的事,无论生死。
他看着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开始在他手上画起来,先是一个表盘,然后是时针、分针……很粗糙的画法,她却画的很认真。
也许把某一个时点当作末日来看,即使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好了,经典陀飞轮。”她笑了笑,见他蹙眉不太满意的样子,又在表盘上加了的字样,拍拍他手背,“喏,你的驴牌,还给你了。”
穆峥还是一脸嫌弃:“丑死了。”
她难得不跟他计较,把笔丢回去,又抱着肩膀看向窗外。
虽然不敢睡,但她后来实在架不住这凶猛的睡意,闭上眼睛,很快还是睡了过去。
穆峥听到她均匀平稳的呼吸才重新回过头看她,她的脸色在黯淡的夜色中显得比平时还要苍白。
他忍不住伸手去拨她垂到脸旁的头发,手指抚过她细致的皮肤,流连了好久。
她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喃喃道:“明哥……”
他的手僵在那里,恰好看到她在他腕上画的那块表,单调的黑色,孩童般的幼稚,刚刚还觉得朴拙可爱,这一刻却像一种抽象的讽刺。
他好不容易收回手来,目光却还是笼在她身上。
另一只手的手指细细抚过那些黑色的印记,他终于不再看她,闭上眼睛,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是谁说所有的感情都会走成一个圆?他明明一直在原地,原地的沉闷与悲哀,原地的太想被懂得,又害怕被看穿。
他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连围巾也一并给她,堵住她的领口,把冷风挡在外面。
梁知璇不知是谁给予她温暖,只看得到梦中雷霄明站在面前,因她的一再失约和缄口不言而生气。她想解释,他却转头就走,她追不上他,一直跑一直跑,在梦中都筋疲力竭。好不容易追上了,那张脸却变成了穆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