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衣柜,里面还有她穿过的衣服和裙子,他连着衣架一起拿出来一股脑全都扔到床上,徒手将那些软滑的布料撕得面目全非,直到真的精疲力竭。
有毛茸茸的东西突然窜出来,轻盈一跳就到了床上,窝在那堆衣物里,他这才发现是那只独眼的猫。
一段时间不见,他几乎不认识它了,除了那个倨傲的神情和永远无法再睁开的左眼,它已经完全不像刚捡来的模样了。
猫的神情是很诡异的,喜怒哀乐永远是一张笑脸。他脱力般坐下来:“连你也嘲笑我?你是她要捡来的,现在她不回来了,你还替她打抱不平?”
海盗拧转头,抬起一只前爪舔了舔。
穆峥的手也还在疼,他不确定那一下用了多大的力道,反正她承受的痛一定不会比他少。
他向后仰躺在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眼尾滑下去。
他侧过脸,呼吸也埋在她穿过的衣物里,逃不过与她的纠缠。
他知道他忍得太久了,从奶奶去世到现在,经历那么多,他一直隐忍着,摒足一股劲儿专心应付一切,以为已经够快,没想到还是慢了。
“她是嫌我来晚了……”他看着海盗,低声地说着,“一定只是这样。”
或者这只是一场梦吧,梦醒了他就会看到她还在他身边,肚子里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她没事,孩子也没事。
他蜷起身子睡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不吃也不喝,任谁叫门也不开。穆嵘和赵管家他们记得要死,后来实在没办法,是穆嵘从旁边的露台跳窗翻进来,才把他给弄起来。
穆嵘火大极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呀,手机都响得没电了也不管!你北京的事儿没完呢,好不容易找到的资方连会都没来得及开就赶回来,赶回来把自个儿关起来算什么意思?你倒是去找她呀!”
“没用的,我来晚了。”
说了他也不会了解。穆峥站在镜子跟前机械地抬手穿衣服,看到垃圾桶里的东西,弯下腰把那支口红捡了出来。
拧开盖子,膏体还剩一半,混杂了她唇上的香气,像是玫瑰,又像是甜橙。他把唇膏拧出来,抿紧了唇,抬手在镜子上写她的名字。
最后那个璇字笔画太多,他也写得太用力,最后一捺没有写完,唇膏就折断了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