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能逗他笑,可他面部肌肉动都不动,只是定定看她。
她被他看得有点手足无措,问了一句:“是不是要上厕所?”
重伤卧床,平日里吃喝拉撒这样的小事就变成了大事,而穆峥脸皮又特别薄,想干什么都不好意思好好看口讲
他瞪她一眼,她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还好病房里就有卫生间,她走过去去搀扶他下床,还没走到门口他就面色不善地说:“行了,你,别跟来。”
她一哂:“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挂着尿袋的时候,每天都是我帮你倒的。”
他胸口起伏着,想要反驳又说不出话来,牵动了伤口,疼得满头是汗。
她只好让他自己去,一个小解要等二十分钟他才出来。高月见识了一次,悄悄嘀咕:“这不是伤到肾了吧?”
梁知璇哭笑不得。
其实他算是恢复得很快了,因为伤到脏器,中途又有两次感染,发高烧,药水又一包一包地挂上输液架,慢慢滴进他身体里去,他竟也就这有挺了过来。
他精神好一点的时候,她坐在床边给他念书:
“美,在爱中,不在镜中。”
“你对我微笑不语,为这句我等了几个世纪。”
“做梦时,我们距离非常遥远;醒来时,我们在彼此的视野里取暖。”
他在午后的暖阳中睁开眼睛:“这念的是什么?”
“诗歌,泰戈尔的《飞鸟集》。”
他没说话,她知道他只会觉得这种东西附庸风雅,也就在这特殊时期念给他听一听。
受伤当天他们也在彼此的视野里,不暖,但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时刻,大概也就这仅有的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