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宠我,只有你在教我。
我很庆幸自己遇上的,全部都是好人,很好的人,只有你是坏的,你扮演了我生命里第一个,或许也是仅此一个的坏人。曾经有一位著名作家张开双臂叫学走路的儿子过去,就在孩子跌跌撞撞扑向他时,他却闪开了。
他说:记住,不要轻易相信诱惑你的人。
你让我摔了一个跟头,我恨死你了。
但是如果没有恨你,我以后说不定会恨更多的人。
你说,如果我能证明自己不是无能的小姐,你让我自由。
为了自由,我学会很多东西,比如做简单的蛋炒饭,比如做干花卖给同学,比如打扫卫生,比如洗衣服。我有一次洗一大盆衣服,把手泡得软了,不注意抠下一块皮都没发觉。
没有人心疼的时候,自己握着苦,反而很自豪。
我知道有人会笑我这点皮毛的痛苦,人世间的辛酸多了去了,省吃俭用的拮据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但对我这是多大的一步啊,没你牵引,我一生都迈不出去。
这些话本该当面对你说,但是好不容易等到机票的时候却又感冒了,清平和爸妈都不让我上飞机,我也觉得不该冒险,若是草率行动导致严重的后果,是很愚蠢的行为。所以只好借e-ail向你表达我的谢意,如果可以的话,发点薰衣草农庄的照片给我好吗?
妍婴
这封信从她的邮箱发出,到进入大洋彼岸的用户邮箱,前后不过短短几秒。
然后它便一直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以未读邮件的身份。
☆
“湛朗!湛朗哥!”
目光尚未从书面上拾起来。他顺手拿起桌子上的书签夹在那一页。
紫色的书签,背面写着venduvenderfar,翻译过来就是薰衣草农庄。
而那片景色就在窗外。
“刷”地拉开白纱窗帘,一个女孩子已经奔到了窗台下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来,来帮我拍照呀,一个人闷在房间里看书有什么意思!”
湛朗趴在窗台上,放眼望去,一片紫色的海洋,远处交接的是群山的轮廓,再远一点则是淡青色的天空。
三个星期前他就到了这里,薰衣草的花期刚刚到来。
三个星期,二十一天里,他看着眼前这个天地慢慢地一点点地变化,由浅变深,越来越紫。
每天早上,太阳刚刚跃出远处的山谷,还未来得及完全放射出它的光芒,薰衣草在晨风中摇曳,远处的远处,完全汇成了一片紫色的海。
同来的锦瑟,稚气未脱,看见这样的景色,当时便尖叫起来,连跳带蹦地冲过去,鸭舌帽拿在手里乱舞。旁人急忙去拉,说草丛里有很毒很猛的虫子,她听也不听。
她穿着迷彩t恤和牛仔裤,本以为旅游就应该穿得轻便,现在却后悔起来,天天打电话回家去催他们寄条白裙子给她,“紫色的花田里,白裙子衬得多超尘脱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