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宫女见着他,匆忙上来扶住他。
“不用你们扶,说了不用扶!”
四皇子推开宫女,走?进屋室中?,满屋子熠熠光华下?,一个女子坐在梳妆镜前,笔直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柄骨头梳子,慢慢地梳理她乌黑浓密的长发。
她今天穿得很?不一样,上身一件齐胸内衣,外罩着类似护甲的背心?,背心?正面闪耀着数不清的金属片,手臂上没有任何服饰穿着,只在左上臂戴了两个黄金制成的臂钏;
下?裳与汉族服饰相差不大,只是裙子更加贴合,不易被风带起?,但在上衣和下?裳的接连处,腰部却?没有布料严密的缝合,甚至能看到她腰部中?央清晰分明的一条凹线。
四皇子脚步猛然一顿:“你这是什么装扮?换下?来,快换下?来,袒胸露腰,不知?羞耻!”
阿依曼透过镜子睨了一眼他,慢吞吞道:“我倒是不知?道殿下?如此保守,我看殿下?对待那些更加裸露装扮的歌女如此温柔,还以为殿下?喜欢呢。”
“她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你清不清除你自己的身份,你是要别人嘲笑我们齐王府么?”
“嘲笑?谁敢嘲笑我?!”
阿依曼的声音陡然变冷,她挥臂扫下?桌面饰物,在宫人们“王妃息怒”的惊呼中?站起?来直直地对视着四皇子惊怒交加的目光。
“我父亲是汉克族族长,塔得尔的王,我母亲是草原最悠久部落,传说中?溪流女神哈喀莎的后裔,我带着十万军队的嫁妆嫁到你们,我看谁敢嘲笑我!!”
她的视线直直地刺入四皇子的瞳孔,过于强硬的神情让他楞一愣,继而意识到自己被妻子当众顶撞,一时间恼羞成怒。
“果然是外族女子,毫无礼义廉耻,女子出嫁后当以夫为天,你父亲就没教过你么?!”
“没有。”阿依曼冷冰冰地说。
“我父亲从?小就教导我,那些不听话的人是无法用道理说服的,只有拳头和实力,才能让他们臣服。”
“你——”四皇子怒极,仿佛孺子不可教般摇着头,语气?满是鄙夷:“果然是蛮人之子,蛮人之子!”
“蛮人之子?蛮人之子又如何?”
“自诩礼仪之邦的中?原大地难道就不需要蛮人的十万军马为你们巩固边域么?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汉人缺乏军队才让你这位金尊玉贵,满口道德礼仪的皇子殿下?不得不娶我这位蛮人之子么?”
她也曾想过和夫君好好相处,琴瑟和鸣,她学习了汉人的礼节学习了如何品茶斟茶,穿戴了那些华丽繁复的衣饰,把自己装在汉人的面具下?,可是他呢?
他可曾有一日待她如妻子过?
阿依曼陡然爆发的强大气?场震慑的四皇子不由倒退了半步,他张开口,却?一时语塞。
“你——”
“殿下?。”
却?已经恢复了平静,翠绿色的瞳孔不带一丝情绪地射入他的眼睛,涂抹了口脂,殷红浓艳的唇瓣轻轻张合:
“殿下?,我是皇帝陛下?下?旨命令你娶的人,我们的结合是汉人和汉克族人的联盟代表,我很?尊敬你,也希望你同样尊敬我,就如同汉人和汉克族人的友谊一般。”
“我想,你也不希望你的父皇知?道我们争吵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