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厘很快就重新冷静了下来。
她微微抬起眸，打量完一遍徐林，才沉静地看着他，微微颔首，语气冷静道：“嗯，如果没有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还有约。”
徐林似乎是没想到贺厘会是这个反应，有片刻愣住，没有说话，随即很快反应过来，立刻道：“好久不见了，你来这里吃饭啊？你在哪个包厢，这家老板我认识，老同学顺便就给免单了。”
听见徐林的声音，贺厘的手指无意识缩紧了一点，她脸上挂上客气的笑：“不用了，我和别人一起来的。”
贺厘说话的时候注视着徐林的神色，果不其然，在她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徐林神色里泄露出来几分紧张，很快又被压了下去。
徐林神色变了变，似乎欲言又止，但全部又被压了下去，最终扬起营业式的虚伪客套的笑容：“必须请，又没有多少钱，只是多一个人而已。”
看着徐林紧张和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下一秒冷汗就要从他额头边滚下来。
缠绕在贺厘心里这么久以来的恐惧瞬间削减了不少，她浑身上下僵硬的地方慢慢松懈了下来。
虽然徐林看起来依然和高中的时候没什么两样，那种无意间泄露出来倨傲的、瞧不起人的态度和当初如出一辙，只是现在伪装的更好了。
但说到底，徐林也只是个普通人。
贺厘回想起这段时间徐林千方百计想联系上她，每次看见她时紧绷的神情，费劲心思想搭上线时的小心翼翼。
被缠上的恶心粘腻感稍微少了点，贺厘忽而觉得令人发笑。
但贺厘面上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她只是很轻地瞥了一眼徐林，用很疏离客气的语气道：“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先走了。”
语毕，贺厘抬眼往厕所门口看了眼，此刻赵宜刚洗完手踩着高跟鞋迈着不紧不慢地步子从里面走出来。
贺厘向徐林微微颔首：“再见。”
走到包厢面前，徐林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贺厘彻底放松下来，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她手上布满了冷汗。
她站在包厢门口有半分钟没动，然后才微微松了松眉心。
也算是狐假虎威一把。
贺厘这么想着，慢吞吞地推开了包厢门。
包厢里面付屿和万臻臻都没吃菜，也没说话，拿着手机低着头各做各的事情。
贺厘还没走到跟前，付屿和万臻臻忽然同时起身，付屿的手放在椅子靠背处右边，万臻臻的手在左边。
万臻臻先动手，帮贺厘把椅子拉开：“快了，怎么去了那么久，再不吃没了。”
“……”
被两个人的目光齐齐盯着，贺厘有些僵硬地从万臻臻和付屿中间过去坐下。听见万臻臻的话，她下意识抬眼看向桌面，桌面上的菜根本没动几口，摆的满满当当。
一顿饭贺厘吃的异常艰难，等到要结账的时候贺厘主动提前起身道：“饭钱我结。”
付屿手微微抬了抬，想伸手拉住贺厘的手，他的手臂已经抬起来了。但在触及到万臻臻目光的一瞬间，付屿又把手放了回去，淡淡道：“不用结账。”
付屿不用结账的话一出，贺厘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就是刚才碰见徐林时他说的话。
看见贺厘停下了步子，敏锐地察觉到贺厘的情绪不对，付屿解释道：“我在这里挂名有会员，不用付钱。”
贺厘的心放了下来，她哦了一声。
出了饭店，贺厘跟万臻臻走在一起，付屿走在她们两个人后面。
万臻臻挽着贺厘的手，从吃饭的地方出来，快到路边的时候，她拿着手机，看了眼付屿：“钱我转给贺厘了，拜托她转给你。”
语毕，万臻臻的视线重新回到贺厘身上，话确实给付屿说的，她挽着贺厘的手：“我和厘厘下面要去逛街，我打个车，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她了，你先回去吧。”
付屿神色淡淡，拉开车门：“我送你们去。”
万臻臻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又看了贺厘一眼，才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上车之后贺厘和万臻臻坐在一起，付屿在前面开车。
贺厘再看不出来万臻臻在考验付屿她就是傻子了，贺厘挨着万臻臻，用只有她和万臻臻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以为你开玩笑呢？你来真的，我俩的事情还说不准呢，你就考验人家，不合适吧。”
万臻臻翻了个白眼：“你见哪一个考验是在在一起之后考验的，我趁着你还没答应他，好好帮你把一下关。”
“……”贺厘艰难咽了口唾沫。
没等贺厘说话，万臻臻扫视了一眼单独坐在前面开车的付屿，又道：“我记得我出国前你给我说就是普通相亲对象，我出了个国，他从你天降都变成竹马了，你还跟我说你俩说不准呢？”
贺厘：“……只是高中认识，竹马不是这么用的？”
万臻臻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贺厘，每次贺厘都刚好抓在没用的点上，她继续道：“总之，我观察过了，他那眼神，下一秒都能把你吃了，你少给我打哈哈。”
没等贺厘说话，万臻臻又忽而反应过来什么，琢磨了两三秒，问：“所以你当时给我打电话问我认不认识他，你高中真的渣了他？”
当然是没有的事。
贺厘对万臻臻的联想能力一向扶额：“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