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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锡已咳得脸皮彤红,身上发出热汗来;从来没有咳得这么厉害,T的肺部都开始作痛。好容易缓过来,咳声由急变徐,少男一边顺着T的背脊,一边道:“少爷,奴为您端药来——”

“等,等等,”重新踩上地面的感觉令陈锡踏实怀念。T踱了几步,试探道,“我今天要做些什么?”

“去京城的神院啊。”

“京城……远吗?”

“不远的,来回一个半时辰。”

据少男所说的“神院”,这个世界应该不是陈锡T们那儿的古代。陈锡惴惴,生怕暴露了什么,不敢多问。

T依着原身的日常由着少年服侍自己穿衣洗漱。这具身体还是个孩童,看身量五官不超过六岁。

少男的目光在T身上游走一圈,而后小声道:“少爷,您今儿又咳得这么厉害,这……这不碍事吧?”

陈锡能感觉到这具身体孱弱不堪,脚步虚浮无力、呼吸艰难紧促;T摸了摸额头——神志清明无比,应是没有发烧,鼻腔也没有堵塞的迹象。初步判断,是身子本来就虚弱。

“没事,你去端药来吧。”

收拾齐整后,少年领着T来到大院,那里已有两个与陈锡年岁相当的幼童携了T们的仆从候着了。两童一男一女,聚在一起有说有笑。

正堂里一中年儒生坐于其中,见到陈锡微微颔首,轻震衣摆起身走出;这儒生虚眼淡眉,两腮垂大,人中下颏蓄着两丛胡须,着一缬锦长衫,身段颀长,行走有度,颇为养眼。

T走到两童身前顿了一顿,张臂拢住男童并道:“走吧。”两童并肩齐行,儒生朝陈锡扬下巴示意跟上。

此去“神院”之行似乎非常重要,临行前儒生夫人又来相送。不过与这位夫人一碰面,陈锡就知道原身非T所生,夫人面上客气但并不熟稔;反观两童,虽然夫人没有厚此薄彼的样子,但两童很亲近T,直挽T胳膊往T怀里扑。

夫人揽住两童对三人道:“平常心就好,不要慌乱失礼。到了那儿不要顽皮。”夫人垂头笑道:“说不定我们家还能出两个神眷的孩子呢。”

儒生挥手赶T:“好了好了,你快回去。我看着呢。”

夫人依依不舍,又捏了捏两个孩子的手,才推着T们上车。

夫人的话令陈锡大吃一惊,“神眷的孩子”这个说法似曾相识,在前二十多年的人生中,T一定有过关于这个词的经验。T并非偶然穿越到这个世界?

陈锡不停联想,直到下车才停止。已经有了明显线索,可T就是解不开,内心非常不甘。

下车后T逼迫自己停下思考,看向四周。

京城本就人员密集,车水马龙喧嚣不止自不必提;可陈锡没想到T们去的街道竟然堵车了,乘客纷纷下车步行。

儒生带T们沿着大路直行,又过了二十分钟才堪堪望见“神院”的翘檐。

进入其中,只见孩童们分为五列排队登记。陈锡细致看过,发现孩童们皆衣着不凡,没有一个平民。

为T们登记的人年龄不大,二十岁上下,穿着统一素色圆领袍,女子绣云,男子绣竹,皆清新雅致。这些应该是神院的学生。

登记过后,家长们就出去了。一群孩童被学生领进里面。

陈锡走在人流中,忽听男童道:“喂,陈锡,我们打个赌呗!”

“什么?”

“就是比个赛,我有神赐你没有,那你就把赌注输给我;反之我输给你。如果我们都有,那就不输不赢作废。”

“我为什么要跟你赌?”

“赌嘛,你赢了我把爹新送的剑给你。我们家所有剑侠的剑都没它好!”

陈锡被逗笑了,这孩子说起话来挤眉弄眼的,表情丰富得像是在做鬼脸:“你想要我什么?”

男童咧嘴:“就是,那个蝎弩。”

陈锡当然不知道T说的是哪个。T计较道:这娃娃坑应该没给我挖,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原身怎么跟T们相处的,贸然答应不会ooc吧?

男童见T久久不答话,催道:“你答不答应?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啊,真同意了啊……好吧,小妹为证,你不要耍赖。”

呃,行吧,陈锡无奈,反正没什么损失。

与男童交谈完,T们已全部去到一个广场上。人群分为两堆,被场中一口圆井隔开。神院的装潢都很是新亮华丽,唯有那口井陈旧无比,苔花布在上面,看起来有些脏污。

其中一个学生站在台阶上朗声道:“噤声——叫到名的站上前来。”这人声音含着气力,声波震得地面嗡嗡作响。

等待极为漫长。进去的孩童没有再回来的,人数逐渐减少。剩下三分之一时,终于叫到了男童。男童喜滋滋地进去了。然后是女童,最后是陈锡。

陈锡被领进去后,惊讶地发现测试的房间完全不像传统的建筑,更似T们时代有些以白色为主调的婚礼大堂,但没有那么宽大。墀上白壁里嵌有比人还高的透明球。其中暗光熠熠。

在这里面守着三个长老类的人物。年龄最大的须发俱白,拄拐佝偻,脸颊额头饱满红润;一身白青相间的皱布袍子拖地三寸,腰上挂件木坠子瞧着不重却把腰带拖沉一大截。

其中的女子四十岁上下,脸蛋白净双目炯炯,眉高眼低中庭长;一袭绛红色齐腰裙别无装饰。

最小的是个男子,一身短打黑衣,像夜袭敌营的刺客;眼珠低垂,站在二人身后,显得有些不自在。

“你叫什么?”红衣女子发问。

“陈锡。”之前登记时陈锡便发现原身与自己同名同姓。

女子道出T的身份确认:“陈锡,庞县县长第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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