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怯的心情,让他有种恍惚。两世为人,历经死生,过去的一切,似乎就生在眼前;那个一身血污的自己,抱着幼小的生命,满脸绝望地向医院狂奔……!
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为什么要和那个流氓起冲突,放手不好吗!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他的真心。如果当初能够理性离开,那样,女儿可能就不会死……!
他本可以在女儿没出事的时候穿越回去,丁磊也是一样。但齐教授和历史作弊器告诉他们;肖济良必须在那个时间节点得到他的公司与财富,郭均伟必须在那个时间节点死去。影响这些时间节点,他们必然出事,甚至连累到很多无辜的人……。
那个贴心的小东西,是他生命的全部,似乎用胖乎乎的小手在抹他的眼角!黄延用手擦干情不自禁流下的眼泪,他要看看曾经住过的房子,那里有他所有美好回忆。
他朝单元门走去。来到八楼,不自禁敲响房门。门开了,是个六十多,以前是楼上邻居的老妇,她家嫌贫爱富,最是势利。
她装作不认识黄延的样子,冷漠如冰道:“你找谁?”
“对不起,能让我进去看看吗?”
“你有毛病!这套房已经被我买下来!赶紧滚,不然我报警。”老妇说完,像防贼一样,恶狠狠盯着黄延。
黄延无奈转头,就要离去。
这个小区和这栋楼,很多人都认识他,都得到过他的帮助!现实社会里,利益成为信仰,当对他们有利时,异常亲近,就如他们亲人一般,温暖如春!
但当你失去利用价值,人人躲他如病毒瘟疫,他感到的是无尽的冰冷。这就是人走茶凉的真实写照,也与他坐牢失踪有关。甚至,在他进入小区时,好几个认识他的人,都面露轻视鄙夷,或装作不认识,他能听见他们的冷哼!
他的神识已经扫视过这套曾经住过的房屋,房屋已经没有了过去一点痕迹,被现在的主人改得面目全非,没必要进去了,只是他的心使然,不自禁敲响房门。
在这座城市,唯一留给他念想的这个家,已经属于别人的家!今后,他再不会来这里。
“黄延!是你吗?”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应该是他家对面,曾经的邻居刘可福,黄延回头,果然是他,他还是老样子,只是有些苍老憔悴。
刘可福见真的是黄延,也很高兴:“黄延,来我家里坐坐吧!”
黄延点头,进了对面。对面的妇人,见人离开,才将门用力关上!打上倒锁
刘可福身材不高,长得丑,但他是个心地善良,顾家的好男人。房屋面积虽然小,但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比黄延大八九岁,以前做邻居时,没少帮他。
“黄延兄弟!这几年,你到哪里去了。”
“可福哥!一言难尽,我去了很远的国外,在那里呆了几年!”
“怪不得,你也别怪对面的龚阿姨!这两年,你渺无音信!你的父母弟弟妹妹都来找过你,也有债主来要过债!她被人整烦了,才对你那个态度。来,喝茶!”刘可福将一杯茶递给黄延。
当年,虽然他不清楚黄延家的具体情况,但凭多年的接触了解,依黄延对女儿的疼爱,怎么可能失手杀死自己女儿,他肯定是被冤枉的。
“可福哥!你家还是老样子!嫂子还在水厂上班吗?小孩呢?”刘可福的孩子比黄延女儿大很多,如今应该读高中或是大学!
“你嫂子已经没上班,提前内退,她每天医院家里两头跑!孩子在省城师范大学读大一!孩子挺争气,不仅能拿到学校奖学金,而且到校外勤工俭学,学费生活费不用我们操心!”
“没想到,眨眼间可乐同学都读大学了,而且那么懂事争气,恭喜可福哥了,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出息!嫂子跑医院,难道家里有病人?”
“还不是我那丈母娘,得了尿毒症,已经是晚期,时日不多,每天要靠透析来维持生命。你也知道我家这条件,住不起院,只能医院家里两头跑。
等下她们会回来吃饭,你也在这里吃点吧!我家条件不是太好,你别嫌弃!”
“怎么会!谢谢!在小区,也只有你是唯一没嫌弃我的人,我怎么会嫌弃你家饭菜!可福哥!你知道我以前是接触医药行业的,这两年,我在国外学到了不少医学知识,阿姨这种病,等会儿,我给她看看!”
“好的!你坐着别动,我去煮饭菜,你也知道我家那位是个急脾气,煮饭晚了又要啰里吧嗦!”刘可福倒没在意黄延给他丈母娘看病的事。他请过很多老中医上门,但都只是开些没多少作用的药而已,病情没得到多少缓解,反而更加重了。
黄延知道,刘可福家的那位,在家可是说一不二的母老虎,霸道横蛮惯了。家家都都本难念的经,刘可福怕老婆,没少挨他老婆的责骂殴打!可她老婆虽然如此对待他,却是一心一意跟他过日子。刘可福在外面被人欺负,她能拿把菜刀去堵别人家的门!
“我来帮你做饭吧!坐着无聊,反正也没什么事!”
“好!那你就帮我把这些青菜摘了!要切,要炒的我来!”见黄延这么说,刘可福也没客气,把那些青菜交给了他。
“可福哥!你还在跑运输吗?”黄延一边摘菜,一边问。
“早没做了,和别人搅伙搞了个夜宵摊。生意不好做,但也没办法!因为丈母娘,家里还欠着亲戚朋友不少钱。”……。
二人正交谈时,听见有人敲门,刘可福以为是老婆回来,忙去开门,却见一男一女两人站在门外。
刘可福尴尬笑道:“何老弟!你们两口子这是……?”
“刘哥!真不好意思,如果没有急事,我不会找你,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