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哥不以为然,“净扯犊子。”
姜暮怔住了。
棍哥说,“朝子说的吧,为了骗小姑娘,那张嘴真是啥瞎话都敢说。”
忽而他看到姜暮瞪红的双眼,棍哥才羞赧抬手摸摸脑袋。
大乖一巴掌削在棍哥的扁脑袋瓜上,“你他妈会说点人话不。”
姜暮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平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太阳在天花板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光。
姜暮瞪着眼睛,几天没睡好没吃好,连眼眶都抠篓了。
那天李舰的话,她不敢全信,她想,张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绝对不会,那天晚上,张朝明明去了武芝华店里,没有上山。
但李舰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她伤过他?她为什么不记得了?
正想着,这时,姜源从厂里回来了,买了一只鸡,一条鱼,还买了新的水,喊姜暮过来帮忙洗蔬菜。
“你爸今天发工资,厂里又放半天假,咱们下午可以好好吃一顿,把这两天的晦气冲一冲。”李雪梅说。
姜源每个月都发工资,但哪个月也没见李雪梅这么高兴过。
李雪梅系上围裙,把鲤鱼放在水池里,鲤鱼没死透,摇着尾巴扑腾,被李雪梅一菜刀拍死,不动了。
她抄起菜刀刮鱼鳞,鱼鳞蹦得到处都是,腥味血味一股脑儿冲进气管,姜暮差点吐出来。
“这几天大家都受到惊吓,可日子也不能总这么过。”李雪梅用剪刀剪掉鱼鳍,剖开鱼肚子,掏出杂碎。
她把鱼放在水龙头下冲洗,水从鱼肚皮冲进,从双腮冲出,带出血柱。
“你看起来怎么不舒服?”李雪梅注意到她脸色不好看。
李雪梅把鱼装进盘子,把水槽里的鳞片和内脏拢到一起,扔进垃圾桶。
姜暮突然恶心,她“腾”地冲进厕所,趴在洗手池上,胃里的食物一股脑哕了出来。
她拧开水龙头,拼命往嘴里灌水,再继续呕吐。
李雪梅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她的后脊梁骨瘦得硌手。
姜暮双手撑着洗手池,看着水流在池中央打起漩涡,哽咽起来。
姜暮折腾一遭,李雪梅给她拿了药,和姜源说,“别说她一个孩子了,连我都觉得后怕。”
“你后怕什么?”姜源问。
李雪梅说,“当然是因为张朝那孩子,你说他怎么就,怎么就……”
姜源说,“人家孩子就是被带去问问话,你瞎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