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则像个无干人士,无论做甚么,或者不做甚么,她都毫不在意……
青衫郎君心头一横,同卢书忆并肩斜倚,故作轻松道:“虽然阿忆不怪罪孟兄,可孟兄不能不向你赔罪。”
他从怀中取出块云鹤纹样的玉石扇坠递予卢书忆,玲珑剔透的青玉,下方坠着玄金丝线穿成的玛瑙珠。
“进宫前随意买的,全当为你巡访回京,还有为方才之事赔罪,孟兄送予你的。”
如此精致贵重的扇坠可不像是随意买的,况且孟嘉钰素来克制节俭,饶是卢书忆在男女之事上再过木讷,都能看出这扇坠的别有深意。
她当即推拒道:“扇坠我用得少,孟兄不若拿去送予老师,聊报师恩。”
“说是给你的就是给你的。”
孟嘉钰执起她的手,直接将扇坠子拍放在了她的掌心,稳稳地推握成拳后便头也不回地撩袍走了。
少女归还不及,只能呆立地捧着这块烫手山芋,望着那青衫背影渐行渐远。
这扇坠的玉石成色上佳,玛瑙珠亦是血红纯净,一眼便知其价值不菲,定是花去了孟嘉钰几月的俸禄。
随意扔掉是不大可能,得改日再想办法归还。
卢书忆捏着那块扇坠转身,想拾阶而下,离开这白玉桥,孰料刚迈上台阶就撞见了立在桥下的元昇。
他立在桥边的柳树旁,似乎在观赏池中莲叶,目光自她脸上清淡扫过,在她手中的扇坠上略微停留,又无言地望向池水。
没有多余的寒暄,像两个陌生人。
卢书忆迈下台阶,目不斜视地沿着池边往出宫的方向走。
寒塘鹤影,杨柳依依,少女将这段路走得专心致志,手上却在无意识地搅弄着扇坠上的流苏。
倏然间,她听见声戏谑的轻哼,却见元昇不知何时跟了上来。
男人抱着双臂走在身旁,也没说任何话,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跟着,不时拂开两人头顶的漂浮的柳枝。
过了拐角,见他还跟着,卢书忆终于忍不住道:“世子有何贵干?”
元昇慢声道:“卢侍御要出宫,孤也要出宫,难道这条路只有卢侍御走得,孤走不得?”
他瞥眼她手中的扇坠,讥嘲道:“想必卢侍御素来目无王法,竟随意和男人私相授受。”
卢书忆怒火腾腾,面上不显,也似他那般的讥诮道:“世子怕是昨日喝的酒还未醒?”
“孤可比卢侍御清醒!”
他突然上前来,直接夺过她手中的扇坠,卢书忆惊呼一声,反应不及地眼看着他将那扇坠猛地扔进了池里。
池水咕咚一响,声音果断干脆。
卢书忆瞠目结舌地望了会落水处荡起的涟漪,愤愤转过头,“元昇!”
这名字喊得,当真是熟悉亲切。
男人心头舒爽,轻慢道:“这样的扇坠,卢侍御那里应是堆积如山,少它一个又有何妨”
卢书忆确定他是昨日的酒还未醒,懒得和他多说半句,转身就要走。
他的眉目忽而转冷,“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