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祈大惊失色,与卢惟岳迅速交换了个眼神。卢惟岳快步上前,紧着声音问:“可是有甚么不妥之处得罪了圣人?”
不妥?
只怕在李崇看来,如今的她处处都是不妥。
卢书忆心中泄气,避开他们朝着自己的房间缓步走去。
卢祈父子还想追上去询问,却被令狐盈拦在了原地,摇头示意他们莫去吵她。
少女独自回了房,紧闭上房门,走到衣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这身绿袍官服。
风吹日晒,阴谋算计都熬过来了,不想最后竟逃不掉亲近之人的疏远怀疑。
她用手盖住脸,背脊轻颤。
……
听着屋子里传来的细细的呜咽声,院中三人的心都如揪紧了般。
令狐盈拧着锦帕对他们父子道:“这可如何是好,你们可愿入宫询问圣人为何将阿忆革职?”
卢惟岳颌首,“某这就托人去打听。”
父亲走后,卢祈立在卢书忆房门外干跺脚,令狐盈见状便道:“你也莫急,你难道望了嘉钰尚在云砚斋等着听他阿弟之事的结果?”
卢祈拍拍脑门,“某这么把这事儿忘了。”
许是因为卢书忆被革职之事太过震撼,竟让他将孟家兄弟抛掷了脑后。
“那阿忆这边便劳烦阿母照看,某去找嘉钰。”
“去吧。”
卢祈快步迈出了雪镜院,刚走到院门外,竟见孟嘉钰面色沉重地立在院前的芭蕉树旁。
“嘉钰?”
他诧异道。
孟嘉钰摇了摇头,示意不用多说,他已经知晓。
他抬头看了眼天色,目光中流露出无力,看来只有亲自去寻圣人要个结果了。
卢书忆在晚间的时候方才传了膳。
落日西沉,少女褪去那身绿袍官服,只穿了素色的衫裙,坐于木榻之间,整个人仿佛更清瘦了几分。
好在她神色如常,似乎已从被李崇放闲之事上恢复。
阿香立于木榻旁,将饭菜布于木几上,边说道:“娘子你且放宽心,不过是与圣人闹别扭,待圣人想通自会收回成命。”
卢书忆但笑不语,暗忖阿香这话与春生所说倒有几分相似。
在他们这些侍从们看来,她与李崇闹别扭是常有的事,通常天之后便会和好如初,这次也会如从前,动静大雨点小,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恢复侍御史之职。
少女疲于解释,又心道她与李崇的隔阂日渐加深,孟晋和冯临之事恐出不了多大力,得将此消息带给孟嘉钰,让他和郑国公府自行想办法。
“阿兄和孟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