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男人不顾挣扎,甚至将她愈加拉近几分,低声说道:“你与孤扯不清了,卢侍御。”
他的眼神中并无庆幸,只带着几分自嘲,瞧见他嘴角边若有似无的苦笑,卢书忆竟是鼻头一酸。
他们的身影被月辉投落成小点,在夜风中显得瑟缩,男人手拎风灯,拉着她继续往前,“走吧,孤送你雪镜院。”
卢书忆任由他扣住手腕。
石径蒙着夜雾,往来并无行人,元昇的侧脸被风灯映着,轮廓显得很是分明。
但他始终一言不发,这段路他们走得异常安静,并没有多余的安慰,也没有谁询问彼此接下来的计划。
像是种心照不宣。
直到行至雪镜院外,遥遥地能瞧见阿香正领着三两婢女侯在芭蕉树旁,正悠闲地拉着家常,应还在等着接应她家娘子。
卢书忆停下脚步,也抽回了自己的手,是让元昇就送到此地的意思。
似乎因手中的空落,男人的目光幽幽地朝她扫来。
她难得向他解释,”你方才已和阿兄说过要离府。”
已经离府的客人出现在雪镜院于情于理都不太合礼数。
元昇默了片刻,说道:“紫檀身受重伤,你身边无人护卫,这段时间留在府中躲会清净也好。”
卢书忆轻声道:“世子不若多担忧自己的安危。”
“放心,孤不会轻易死了。”
他沉默地盯着她,像是有话想说,不知怎的,少女立即想起了他昨夜在驿馆问的那话,心口倏然加快了跳动,眼神亦略显闪躲。
元昇似有所感,眼中掠过丝失望。
“孤走了。”
他将手中的风灯递予了她,果断地调转步伐离开。
卢书忆伫立在原处,心中微妙难言,望着那欣长挺拔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了茫茫夜雾之中。
“娘子?”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声脆生生的娘子,阿香捧着披风行至身旁,朝着那漫着夜雾的石径望了望,略显疑惑道:“奴为何听见了男子的声音?”
卢书忆只简单否认,“哪有甚么男子?”
她亦转身迈向雪镜院,阿香半信半疑地哦了声,见她走远,又赶忙快步追来,将披风搭在她的肩上。
“娘子,可当心着凉。”
……
翌日,卢书忆梳洗完毕后先去厢房看望了紫檀,见她已能下榻走动,面色亦不如昨日虚弱,不由心头稍安。
待在厢房看紫檀用完药,尔后便领着侍女们去往了卢祈的云砚斋,打算询问孟嘉钰昨日面圣后的结果。
不想刚到云砚斋,却见卢祈身着常服,形色匆匆地迈步向外,瞧样子像是要外出。
卢书忆在月洞门前拦住了他,问道:“阿兄,这是预备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