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走就走,脚步半点不带停留。
卢书忆因刚被李崇放闲,并不便出现在各部的衙门,也只能枯坐在卢府等待卢祈探听后的消息。
……
此事在黄昏时分有了结果,不过带给她消息的并非卢祈,而是卢惟岳。
依卢惟岳所言,孟嘉钰的确会被贬谪至夏州,卢祈得知此消息后立即求请面见圣人。
瞧卢祈心绪激动的样子,吏部的人将他拦在了吏部衙门,并悄悄带了信给卢惟岳。
卢惟岳现还在吏部与卢祈畅谈,卢书忆知她二叔的意思,他卢府可再受不起第二个人被圣人放闲了。
得知卢祈在吏部有卢惟岳照看,卢书忆心绪渐安,独自坐于雪镜院卧房的木榻之旁,视线不经意掠过案几上的那封信。
李崇因为介怀她与元昇的关系让她远离朝堂也就罢了,但李怀景未除,李崇正是用人之时,为何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贬谪孟嘉钰,仅因要有人来承受城门进谏案后的君王之怒吗?
可李崇隐忍多年,怎会是这等意气用事之人,卢书忆心下奇怪,隐约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少女的手指在案几上轻点,在口中迂回着那两个字。
“夏州……”
见她枯坐许久,阿香上前来添了茶,如常地询问道:“娘子无故说起夏州作甚?”
卢书忆摇头,说道:“劳你将我书房里的那张地图取来。”
阿香称了是,眼疾手快地将地图取来,铺陈在案几之上。
临近傍晚,光线略显暗沉,卢书忆持灯环顾那张地图,见夏州位于东南一隅,与京师以及相沧临近的湖州倒是有江相连。
虽有此信息,但卢书忆脑中也只有些零星的想法,并无法拼凑出整件事的轮廓。
正在这时,门前响起了环佩相碰的声音,却是二叔独自来了雪镜院。
卢书忆起身向他行礼,“见过二叔。”
卢惟岳摆手让不必多礼,沉吟道:“你阿兄无事,来与你说声不必担忧。”
“阿兄现在何处?”
“到底去了孟府,说想去瞧孟侍郎的状况,听闻孟府摆了酒宴招待,现正在那边闹着。”
卢惟岳颇为无奈道:“孟侍郎调任夏州,他倒比谁激越,只愿别闹到圣人跟前便可。”
“阿兄与孟侍郎情谊深厚才会如此,二叔可知孟侍郎预备何时任职夏州?”
“听闻七日之后便会离京。”
卢书忆诧异,“这么快?”
往日,若有吏员惨遭调任贬谪,只吏部的文书通往州县少说也有足月,待真正的离京任职通常会月过后,孟嘉钰如此迅速地前往夏州任职属实让人纳闷。
不如,她亲自去询问孟嘉钰是否另有内情。
卢书忆思忖后道:“二叔,我可去接阿兄回府。”
卢惟岳颌首,“有你在那边照看也好,早去早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