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酌一手挡着侧脸,刚要快步走出去,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响亮而冒失的声音:“沈监察!一直有传言说你与已故的s级进化者傅琛有不同寻常的关系是吗?你真的是受邀来参加祭奠仪式的吗?”
“学长!”
核爆撼天动地,火海吞噬一切,地堡在摇撼中大块坍塌。最后一刻来临前他看见傅琛的嘴在竭力一张一合,似乎想用最后的力量对他说什么,但什么都听不见。
草丛间淡白小花随风摇曳,一排排雪白墓碑被抛在身后,随步伐渐渐远去。
……
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场景,沈酌脚步一顿,紧接着就被人头淹没了,好几家记者甚至跃跃欲试想要掏录音笔:“请问沈监察您是受邀前来参加纪念仪式的吗?”“请问申海市监察处近日也会举行悼念活动吗?”“您为什么提前早退了?”“沈监察能聊聊中心监察处和申海监察处关于安全合作的最新进展吗?”……
台阶上,岳飏愣在了原地,茫然若失又五味杂陈。
“我曾经也想知道些什么。”他轻声说,“但炸都炸了……不重要了。”
血肉骨灰瞬间汽化,无垠沙漠被掀上了天空。
沈酌:“………………”
陈淼刚火烧屁股一般逃上车,迎面就听见这句话,好险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啧,瞧你这薄情寡义的样。”白晟心痒痒地想不老实,又硬忍住了,靠在后座上跷着两条长腿抖脚:“人家还是个黄花大小伙呢,一生清白谨守男德,舍生取义当众出柜,眼见这冰清玉洁的好名声就要葬送在你这负心汉手里,你却连个微信都不肯给我加,你知不知道全申海的野菜都是我拔的……”
几个心腹还徒劳地追在后面试图想阻拦:“真没事的岳哥,就是给他点难看罢了!”“推搡他几下也没违规啊!”“是啊是啊……”
众媒体:“……”沈酌:“……”
谁料就在这时,远处陵园大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躁动:
但确实已经不重要了。
沈酌一哂:“这不是你身为绯闻男友应该做的吗?”
“胡闹!”岳飏勃然作色,转身疾步向外走去:“沈酌是什么身份,国际新闻上镜都要打码,怎么能随便找媒体来搞采访!”
众多摄像头几乎怼在沈酌脸上。
白晟没有直接回答,一边调整前排座椅好容纳他无处安放的长腿,一边笑了起来:“全世界唯一一个去世的s级,哪个进化者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我在监狱里等半天你还没回来,差不多就猜到你偷溜上哪儿了。”
沈酌向后一退,身后立刻感到迫近的压力,是那些进化者抢先拦住了退路,各个面上毫无异状,但空气中流动着不可错认的恶意。
四周气氛犹如冻结,该配合他演技的沈酌竟无言以对,扶额缄默片刻,蓦然摇头莞尔。
“新闻媒体采访?”墓碑前岳飏敏感地回过头,视线穿过一众欲盖弥彰的手下,眺望向远处陵园大门。
·
世人不知道他左手上那两道象征着羞辱的刀痕,不知道那些年的暗潮涌动和血腥离乱。
惊呼从各个方向响起,沈酌骤然一回头。
“是申海市监察官沈酌?”
“亲爱的,不是说好悼念完我来接你的吗,走吧。”
“唷,采访什么呢,什么不同寻常的关系?”
“……”
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人蜂拥而至,竟然是新闻媒体记者!
白晟如影帝屈尊下降人间,金光闪闪瑞气千条,对众多摄像头毫不吝啬地全方位展示着自己优越的外形条件,走近了伸手一搂沈酌肩头,对众多表情空白的记者们眨了眨眼。
陈淼如坠梦中,眼睁睁看着那个姓白的帅哥从容自如就把他上司拐上了车,突然一个激灵拔腿就追:“喂!等等我啊!”
“……三年前拷问你那一次,我是想救你走的,但当时的场面根本压不住,只有这一个办法能保住你的命……”
不远处守在外围的进化者虎视眈眈,满脸不加掩饰的敌意。沈酌稳步穿过这些人不忿的视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扬下颏示意陈淼去开车,然后径直走向后座。
他摘下黑衣胸襟上的白花,上前轻轻地放在墓碑前,冰冷指尖从黑白遗照上一拂而过,然后起身顺着来路往回走去。
“我们是B市的正规媒体!”
刹那间沈酌明白过来。
“……我猜也是。”
陈淼差点把刹车当油门踩下去,手忙脚乱赶紧换挡,忙不迭一脚油门,专车掀着尾气迅消失在了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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