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徵会想要承认这一切吗?承认自己是个伪善的人?还是承认他的生母杀了谷希慧的父母?
面对谷希慧等待回答的迫切态度,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傅徵的声带,使他发不出来声音。
“我先开车离开这里。”傅徵回避了,“你要去哪里吗?”
“没有想去的地方。”谷希慧把头转过去,看向了窗外,“开向市中心吧,我会自己找地方下车的。”
酒店位于郊区,如果在这附近下车,谷希慧很难打车,就算现在回去酒店,或许肖安时已经离开了,他应该看到了她上车。
现在让谷希慧好奇的是——傅徵与肖安时之间有什么交易?先前他们仅仅是竞争关系。如果说是关于她父母的纵火案件,为什么要避开谷希慧来进行私下交谈?
随着车辆开启后,一路上两人无言。
车窗从郊区茂盛的森林、偶尔出现的大型工业工厂变成了繁华的街景,街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和车内的气氛形成明显的对比。
“项目您已经拿到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吗?”谷希慧先开口了。
“嗯。”
“如果这次不说的话,说不定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谷希慧看到了熟悉的建筑物,她准备在这里下车,“至于傅家资助我的钱,可以发个金额给我,我会慢慢偿还的。”
“我在这里下车。”
傅徵猛地踩了一脚剎车,谷希慧还正等待他解锁车门,“咔”的一声门开了,这场没有意义的谈话就此结束吧,她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
“对不起。”他抓住了谷希慧纤细的手腕,“希慧,对不起。”
二人相视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一句对不起就是间接承认了『她父母的去世,其实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心脏在那霎那像是停止了跳动了一般,一种说不出的疼痛从心脏的深处弥漫开来。
谷希慧甩开了他的手,匆忙之间提着裙子,她下车的动作如同逃跑那般,混乱的思绪再一次占据了她的大脑。
在旁人看来,谷希慧就像是参加完晚宴后,和男友吵架后,中途赌气下车。
黑色的脚底,乱糟糟的裙摆,已经花了的妆容,疲惫的表情,手里还握着罐啤酒,谷希慧已经叫了网约车,但还要点时间,她只能在这里喝瓶啤酒打发时间。
在酒店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就推开了肖安时,他明明还在安慰她,却看到她如此迫切地追了出去。
说不定已经误会了她和傅徵的关系,为什么她会这么想?什么时候她开始在意肖安时的感受了。
不知从何开始,她开始把肖安时当成了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存在了。
他总是能恰当地时候出现,即使知道她来意不纯,肖安时依旧是把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今晚谷希慧应该不会回来了吧。”他这么想着,手里摆动着方向盘,当肖安时右转进入直通别墅的最后一段小路。
谷希慧像轻易到手的鱼儿一样,拼命地想从他的手里溜走,一开始他并不觉得抓住这条鱼儿有什么困难,但这鱼儿却在他一不留神的时候从篓子里一跃而出,肖安时只能眼神和脚步紧跟着鱼儿,等待合适的时候,再用双手一并,把鱼儿从水里捧出,再次丢进篓子里。
随着车辆驶进,他看到了那个蹲在门边的小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条他以为准备溜走的“鱼儿”。
他的预感没有错误,明明看到她跟着傅徵离开了酒店,但还是怀着这种莫名的希望回到了别墅。
酒店位于市中心的南边,按照往常肖安时的习惯,他会回到市中心的酒店进行休息,而不是带着疲惫驾车回到位于市中心北边的别墅。
谷希慧蹲坐在别墅的大门,当她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的时候,一束刺眼的车灯从远处照来,是肖安时吗?
将车停靠在路边后,肖安时刚把车门关上,谷希慧就已经冲进了他的怀抱,“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你原本是要回市中心的酒店的,是不是?”
肖安时来不及回答,一把抱起谷希慧,他不希望她继续光着脚踩在地上,这样很容易受伤。
“你今晚不是喝酒了吗?但是没有酒味诶。”她一只手揽着肖安时的脖子,另一只手抓着他的领子嗅了下,丝毫闻不到酒精的气味。
“我今晚喝的是无酒精饮料。”他俯身靠近谷希慧,“别闻,都是汗味。”
一紧张,手本来只是抓着领子的,突然心里痒痒的,谷希慧猛地攥住他的衣领,肖安时也停住了脚步,以为她要说些什么话。
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有些奇怪,“嗯今晚我看你脸红还以为是喝醉了。”
“原来你有在意我,我以为你当时只剩下紧张了。”肖安时笑了几声,是他过于紧张了,这条鱼儿从来没有抱着要逃跑的想法,继续抱着谷希慧走向了二楼的主卧。
“把脚底洗干净,换洗的衣服都在这里了”肖安时把她抱进了浴室之后,把换洗的衣服放在了架子上,正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人拉住了他的衬衫一角。
“可以帮我拉下拉链吗?谢谢”不等她把你字说出来,肖安时已经转过身来了。
“转过身来吧。”
“嗯好!”
谷希慧用手抓住了自己的长发,害怕塞进了链子的卡缝中,另一只手则捂住了胸前,怕待会拉链一下拉,整件裙子往下掉落。
肖安时俯视着她诱人的颈部,手捏住米粒般大小的拉链头,“啊好像卡住了。”
“怎么会这样?你再用力拉一下。”谷希慧有些着急了,如果真的拉链卡住了,这样她只能用剪刀把礼服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