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班上其他同学而言的话,赵远阳的学习状态确实是比较懒散的,有时候老余看着他学习,都觉得他真辛苦,明明这么简单的问题,说了好几遍了,他怎么还不懂????
他不懂就算了,又不问人,自己瞎琢磨。老余下来问他:“会做没有?”
赵远阳就回答:“会了啊。”
——他会个屁。
赵远阳站在办公室门口,注视着来来往往的人,注视着戎哥那么个大块头坐着跟老余说话,那椅子在他身下显得异常娇小。
但太吵了,而且太远了,他听不见戎哥在跟老余说什么。
但是两人的交谈,看起来似乎还挺融洽。
赵远阳知道戎哥一直是以“文明人”来标榜自己的,而且霍戎看人识人,所以他哪怕看起来不太和善,但只要他想,就很能很快取得别人的信任。
老余嘴巴一张一合:“是这样的,赵远阳平时在学校,还是很用功的,”比他同桌认真多了,“表现也不错,就是偶尔、只是偶尔啊,会犯点小错误、小毛病。”
他说的很委婉,霍戎笑了笑:“他在学校里很乖,在家里也很乖。”
老余接着就说:“那您作为家长,应该是知道的,他性格和别人不太一样。”
霍戎说:“他比一般孩子乖许多。”
老余噎了一下——突然不太想问这位家长,打架的事情了。
“……您平时在家里,是不怎么管教孩子的吧,或者说,您太忙了,没什么空,所以其实并不了解孩子。您也知道,青春期的少年,时时刻刻都在发生变化,这个时期的他们,最容易学坏。”他委婉道。
霍戎波澜不惊地说:“我虽然忙,但每天都有好好‘管教’孩子。”
这一说,更像是家长的问题了,学生跟着家长学,没毛病。
“那他回家会告诉你今天学校里发生了什么吗?会给你说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吗?”老余语气不由得有些急躁了起来。
“孩子藏不住事,所以他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给我说的。我也知道老师您为什么找我来,孩子是我教的,我并不认为他有任何问题,如果你是说打架的事,不妨把那学生找来,我们当面问清楚,当时发生了什么。”霍戎不疾不徐道。
老余完全被他带走了节奏——刚开始,家长在回答他的话,但每一句回答都和自己想听的不一样,看起来,这家长完全就是个傻子嘛,完全不了解孩子、不管孩子的。
结果霍戎突然这么说了,他有点措手不及。
霍戎继续道:“当然了,像您刚刚说的,青春期的孩子,容易学坏,很敏感。如果当面问那位同学这种问题,恐怕会伤他自尊。”
“如果老师您想探寻真相,可以自己去寻找,就不要为难我家小孩,逼他做伤害别人的事了。”
他虽然没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维护赵远阳的意思。
老余忍不住想,是什么样的真相,会让候旺提到就会觉得受伤害?家境不好的孩子,通常都是自卑的,一般,会让他们觉得伤自尊的事,就只有钱了。
这下,他就有点拿不定主意了,觉得要把候旺当面拉着来对峙,真相会让学生很难堪、很伤自尊的话,最好就不这么做了。
他现在开始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不对,这位家长是真正明事理的人,虽然不太会教导孩子。他想的没错,其实赵远阳本身没问题,他现在这样,都是家里教育、溺爱导致的。
老余不再提候旺的事了,反而说起奥运火炬护跑手的事情来。
“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赵远阳也在我这里报了名,他这次很有必胜心啊,不过护跑手竞争很大,咱们全市,就只有一名学生,可以当这个护跑手。”
霍戎把他的话记下了。
但他一直没提出要走,反倒一直跟班主任说话,似乎是在等着什么。
赵远阳忍不住在外头给他发短信:[你跟他说什么说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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