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已气得浑身抖。
徐皇后觉得头晕目眩,脸色都白了几分,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起来。
“好家伙……好家伙……”张安世原以为自己是来看未来的新郎官,谁晓得……竟是来看热闹的。
“草民答应之后,他们便带草民去见了汉王,汉王问东问西,草民不敢不答应啊,汉王还带人给草民去给人治病,稀里湖涂的就治好了,后来……汉王还说……说要和我做兄弟,说要将自己的妹子嫁给草民……”
朱棣:“……”
到了这个时候,朱棣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这辈子,想来也没遇到过这样荒唐的事,何况这样荒唐的事,竟还生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候,郭德刚已如泄一般,将自己这些日子担惊受怕的事都抖了出来:“草民一听这个,便吓坏了,草民这个模样,哪里有什么资格高攀的起魏国公府,更不必说,草民已经娶妻,连孩子都两个了。”
噗……
气血翻涌的朱棣,一口气提不上来,喉头一甜,差点要呕出血来。
“入你娘,入你娘的……”朱棣没有管顾自己的身体,眼睛瞪得比铜铃大:“你他娘的都已娶妻生子了?”
“呀……”朱高煦这时候也开始急了,他下意识地道:“你还娶妻生子了,你为何不早说?”
朱棣的呼吸越来越困难。
如果说,在此之前,这还可以解释说自己这个儿子是个智障,可现在……这个问题的性质又变了,这已经是汉王丧心病狂的问题了。
郭德刚这个时候,哪里还敢隐瞒,哭丧着脸道:“我……我……草民心里苦,可是草民不敢说呀,草民生怕说了,他们……他们要将我碎尸万段。我此前隐瞒了,是害怕他们寻我妻儿老小……草民苦啊,草民这些日子,无一日不是战战兢兢……”
朱棣闭上眼睛,他只能闭上眼睛,他已经不敢去看郭德刚的丑态了。
魏国公之女,差点要下嫁的竟是……一个已经有了妻儿的粗汉。
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中山王徐达若是在天有灵,只怕晚上都会找他朱棣,非将他朱棣掐死不可。
郭德刚继续道:“草民……草民实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啊,草民早就想跑了,可汉王府那儿,防卫森严……汉王虽然一直叫俺先生、先生的,可草民……也不知道他弄什么名堂,只是觉得自己好像随时都可能被汉王殿下杀死……”
朱棣突然道:“别说了,你不要再说了。”
这大喝一声,郭德刚此时……已吓尿了裤子,一股腥臭异味传出。
朱高煦也已吓着了,他不由地道:“你不是郭德刚,你不是郭德刚?”
“我是郭德刚啊,我是……”郭德刚道。
可这个时候,朱高煦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当然……朱棣就算再蠢,似乎也好像明白了什么。
而恰恰在这时候,突然传出亦失哈的惊叫:“娘娘,娘娘……您这是……您这是……”
却见徐皇后实在无法承受这朱高煦的惊喜,终于一头歪了下去。
亦失哈和太子妃张氏,还有定国公府的命妇,忙是七手八脚地上前施救。
朱棣脸上虽忧心,可见这么多人上前,却没管那头。
他口里好像要喷出火来,跺脚道:“朕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张安世见状,已经开始拽着有点迷湖的朱瞻基,往殿中的角落里躲。
朱高煦连忙解释道:“父皇,你听儿臣说,你听儿臣说啊……事情……事情并非是父皇想的那样……儿臣其实也是为了为父皇分忧,想着父皇每日念叨着郭德刚……”
朱棣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朱高煦。
朱高煦拼命解释:“儿臣是病急乱投医,儿臣……”
勐地一下……
朱棣突然爆出怒吼。
而后,提着拳头便朝朱高煦面前冲:“孽子,老子今日不打死你,便不姓朱。”
朱高煦一看,吓得脸都白了,他身子灵活,身子也极好,扭头便跑。
于是……一个追,一个没命的跑。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啊……父皇……儿臣是您的儿子啊……”
“畜生……畜生……你这畜生!”
张安世看得眼花缭乱,只看这二人,一下子从东跑到西,又一下子从西跑到东。
张安世很贴心地捂住了朱瞻基的眼睛,低声道:“别看,看了要学坏的。”
终于……
朱高煦被朱棣一脚踹倒。
他臀部受创,而后一个扑街,直接砸倒在地。
下一刻,朱棣已按着他的肩,将他按在了地上,随即就抡起了拳头,便开始勐锤。
“父皇……哎哟……父皇……”朱高煦惨叫。
朱棣怒不可恕地骂道:“朕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朕断子绝孙也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这畜生啊,朕万万没有想到,你竟丧心病狂到这样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