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依然一动不动。
直至第三天，云曈终于累了，在天黑得彻底，船上也睡倒一大片的时候，她浅眯了一会儿。
一睡就出大事，云曈在寒水里扑腾着挣扎醒来时，脑子里再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思绮念，满脑子想的，全是让人火大的咒骂。
他大爷的，船翻了。
桃花村
云曈自修道之初就备受期待，天赋极高，兵器法阵，但凡她知道的就没有不会的。
在她还没有出现心魔的时候，青山宗长老们常夸赞她是个全能之材。
没有她不擅长的，没有她不会的。
他们总是说，她没有弱点。
喉咙里不停涌进寒水，云曈瞎扑腾着双手，心间渐渐涌上绝望。
心魔证明，长老们很不了解她。
她有一个一直存在的致命弱点——她不会水。
看不到边际的江水寒得刺骨，云曈恍惚地听见周围有人在呼叫，她想看一眼，却只给自己呛了一大口水。
巨大的江浪扑过来，像一张沉重的网，不容置疑地将云曈用力地拍进水里。
在浑浊的江水里，云曈看见一只长着细长尾巴的丑怪物缓慢地向自己游来。
她下意识伸手挥出灵力驱赶水怪，却忘记自己灵脉已被血印封印，手挥去只拂动了一片水花。
“你干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丑事，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云曈恍惚记起善渊长老最后的怒吼，忍不住想善渊长老的嘴真是灵。
昏迷之前云曈挂念的最后一件事是:早知道今天要死在一只水怪嘴里，她还不如在青山宗被善渊长老一掌拍死算了。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暗色散去，披上湛蓝的衣袍，提起了耀眼的旭日。
小小的村庄里渐渐响起劳作的声音，厨房里亮起火光，炊烟袅袅升起，很快又被风吹散。
老人睡得浅，总是醒得比年轻的少年人早些。
少年昨天打回来的板栗还有一部分没去刺壳，老人刚刚拿起工具想把剩下这部分处理好，洗漱好的少年就走了进来。
少年半眯着眼，看着还未完全清醒，动作却依然很麻利，一下就拿开了老人手里的工具。
“奶奶，这个给我做就好了。”
又没抢赢他，奶奶呢哝了几句，驼着背坐到了自己的老竹椅上。
少年出门前还叮嘱了几句，奶奶随便点点头，迫不及待地挥挥手，示意他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