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元霜只是神色不定地摇了摇头,又抬手指了指楼上。
他平时对楼万霄刻薄,但楼万霄真的犯病的时候,他也只会默默把药翻出来让楼万霄吃了。
随即陈方旬便知道齐元霜的意思是他要回家拿楼万霄平时吃的药,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小楼总,先把姜茶喝了。”陈方旬重新把姜茶递到楼万霄手里。
陈雅瑛悄悄回了自己房间,把客厅留给陈方旬和楼万霄谈话。
楼万霄只是不受控地着抖,最后还是把温热的姜茶喝了。
“那个畜生怎么能那么对她?”他几乎是咬牙切齿道,陈方旬对楼家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楼万霄母亲和楼竟风当时是联姻,楼万霄过哺乳期后,她就自杀了。
但因为什么自杀,陈方旬不清楚。
他坐在楼万霄身边,安心当个木桩子。
齐元霜的动作很快,下楼的时候带着一个小纸包,全是药片。
“你是不是最近擅自断药了。”齐元霜倒了杯温水给他,把药放到他面前,见他吃下去才略微松了口气。
楼万霄满不在乎:“疯了就疯了。”
他那副样子显然是准备趁彻底疯了前把楼竟风砍一刀再结束。
齐元霜半眯着眼,语气格外严厉:“既然决定吃药了就好好吃,没有医嘱擅自断药,你是准备在楼老爷子问起我的时候,给出建议住院的医嘱吗?”
楼万霄咬着牙,梗着脖子怒视他,陈方旬推了推眼镜,沉声道:“听齐医生的。”
咬着的那一口气忽地松了,楼万霄耷拉着脑袋,像条落水的狗,撕扯手上倒刺的动作仍旧没停,十指几乎是鲜血淋漓。
他一病就要花很长时间从现在的状态里脱离,勉强恢复“正常状态”。
陈方旬猛地拽过他的手腕,皱着眉呵斥道:“全是血,别扯了。”
医药箱在玄关旁的台上,陈方旬抓着楼万霄的手腕,齐元霜拿了医药箱来,把他十个手指头全部包成了萝卜。
“再撕一个试试看。”齐元霜居高临下看着他,朝他抬抬下巴,讥讽道。
楼万霄:“……”
他现在连无能狂怒的力气都没有,低头看看自己包成萝卜的手,颓丧地往陈方旬的方向倒了倒。
试图蹭一个陈助理宽阔温暖的拥抱。
还没倒过去,脑袋先被齐元霜一只手托住。
紧跟着一张纸巾覆在他的鼻子上,见盖上了,齐元霜立刻收回了手,纸巾没掉。
“方旬哥,他想要害死——”
“鼻涕泡,擤擤。”齐元霜一脸无语开口。
楼万霄呆滞在原地,歪了一半的脑袋火转回来,委屈巴巴地倒在沙上,过了小半会儿才传出来轻微的动静。
陈方旬:“……”
楼万霄在他面前一向要脸,楼家人都长得漂亮,楼万霄对自己的脸更加上心,冒鼻涕泡这件事在他人生里算是丢大脸行为。
还被齐元霜指出来,整个人跟炸毛的小狗似的。
陈方旬本来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满脸都写着难以言喻。
他转过头看了眼齐元霜,想让他别欺负小孩,又觉得齐医生自个儿还是个孩子,小孩闹架,他掺和什么。
于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当个不平的天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