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祭拜故人的,齐医生不必那么紧张。”裴清羽晃晃手里的花,笑道。
陈雅瑛埋在兄长的肩颈处,把眼泪擦干了。才抬起头,红着眼看向裴清羽,低声问陈方旬:“哥,他是谁?”
“不熟的人。”陈方旬用气声回答她,“是不是起太早困了,要不要睡一会儿?”
陈雅瑛摇摇头,拍拍他的手背:“你把我放下来吧,一直背着哥太累了。”
陈方旬放下她,还是下意识把她往身后护了护。
裴清羽对他就像看一个工具人,他不能保证对方会不会对陈雅瑛起心思。
他在三年前已经险些失去陈雅瑛,不能再置她于危险中第二次。
“这位就是陈助理的妹妹吧。”裴清羽看着陈雅瑛,朝她笑了笑:“你好。”
陈雅瑛怯怯点头。
他似乎是看出陈方旬的忽然升起的警惕心,巧妙地换了话题:“既然三位还有事,我就不浪费时间寒暄了。”
裴清羽抱着花,经过陈方旬身边时,对他道:“陈助理,希望我们有机会能再聊聊。”
陈方旬面色冷淡:“不必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裴清羽又停下,朝他的方向歪了歪头:“哦对,差点忘记说了。”
男人举着伞,身上的亚麻衬衣单薄:“应该是视界资本的沈总吧?我刚刚在墓园外好像看到他了,不知道是来祭拜谁。”
陈方旬脚步一顿,扯了扯嘴角:“裴先生好眼力。”
裴清羽笑容温和,捧着花往墓园深处走去,身影在雨幕中,越渺小。
“要从另一边走吗?”许久后,齐元霜才问道,“我去开车。”
陈方旬摇了摇头:“不必了。”
他们往墓园外走,快到停车场时,男人熟悉的身影逐渐映入眼帘。
陈方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甚至应该庆幸沈敬玄没有在他母亲的墓前闹事,只是送了一束花。
“方旬。”沈敬玄的脸色有些苍白,透出旧病未消的惨色。
陈方旬没有理会他,揽过陈雅瑛的肩膀,将人护得更紧了。
把沈敬玄当成陌生人,是他说好的。他说到做到。
沈敬玄下意识朝他伸出手,还未碰到,被另一人干脆利落打开。
齐元霜冷眼看着他,神色有些阴沉。
沈敬玄的手指着抖,他朝着陈方旬道:“我是来赔罪的。”
他看向被陈方旬搂进怀里的陈雅瑛,那张脸与陈方旬格外相似。
是他当年利用过的小姑娘。
那个时候陈雅瑛好像才十六岁吧。
沈敬玄忽地在心里想。
“方旬,雅瑛。”齐元霜回过头兄妹俩,“你们先上车。”
“齐元霜……”沈敬玄声音沙哑,“方”字还没喊出声,被齐元霜毫不留情地捂住了嘴。
他睁大眼睛,呼吸困难的反应几乎立马出现在他的脸上。直到陈方旬和陈雅瑛上了车,齐元霜才彻底松开他,冷眼看他弯下腰痛苦咳嗽。
“真要赔罪的话不是应该下地狱吗?”齐元霜不辨喜怒问道,“你看见雅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