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立刻想起了两个月前城外那张俊美冷然的脸,原来,是他家啊。
“公子可是遇到他家什么人了?可要小的去请侯爷?”金戈立刻紧张起来沈熙盯着他看了一瞬,笑了笑,开口道,“金戈,祖父既然将你拨到我身边,便是这宣武的人,这事我也不瞒你。”
当即将卖酒的事说了个大概。
金戈听得心惊肉跳,却又难掩激动。
三公子要说好服侍,那是最好服侍不过得,吃的用的都不挑,也不用人贴人伺候,甚至连内室都不让他们进,犯了错也不计较。
若不是他压着,院子里的小厮婆子只怕仗着公子脾气好就要闹上天了。
可他知道,这样好脾气没要求的主子却是最难亲近,他若不争取,只怕一辈子也就同院子那些打扫的小厮一样,随时被替换。
可公子本就事少,再加上还多了个应天来的旧人,更是用不上他,他每日无所事事,闲得让自己都慌。
原本还有一个铁柱,可不知为何,自从昨日铁柱跟着公子出去一趟,他便感觉自己离公子又远了一步,甚至连铁柱都遥不可及了。
如今,公子竟跟他说这些事,这是公子信他了,把他当心腹了!
“公子放心,小的绝不往外多嘴一句。只是,这事若是被府里知道了。”
“放心,侯爷不会知道。”沈熙笑了笑,毫不在意。
“可是,这酒只怕是要祭给先永安侯顾勇的。”
见沈熙不说话,金戈接着道,“顾勇平生最爱喝酒,听说,每年在他忌日那天,顾潜都要送上几坛好酒。自从京中有了这太湖白之后,他的祭酒就都成了这太湖白。”
“不过不知为何,醉仙居从不卖酒给永安侯府,侯爷知道后,又跟各家打了招呼,顾潜买不到酒,便在黑市上高价买。据说,前年他足足花了五千两才买到一坛!”
“五千两?”猴子叫出声来,“这永安侯府的银子难不成是大风刮来的?”
震惊还没退下,喜气便从心里往外冒,声音也有些抖,“公子!”
沈熙也被五千里惊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五千两,够普通老百姓安安生生过好几辈子了。
见猴子两眼精光,她自是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转头吩咐铁柱,“一会去打听打听那人叫什么名字,在那里当差,家里有几口人,平日里跟谁关系好,越详细越好。”
又吩咐猴子,“出去看能不能打听到买酒的黑市在哪儿?今年这酒什么价儿?有多少人卖?另外,再打听顾潜去年的酒是在哪儿买的,什么价儿。”
金戈见她一连串的吩咐,明显没有打消主意的意思,急得都快哭了,“公子哎,要让侯爷知道咱府里的酒却给顾勇那厮喝了,侯爷还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那就不让他知道!”沈熙毫不在意,富贵险中求,舍不得被打,赚不了银子!
“再说,即便知道了,天塌了,有我顶着呢,你怕什么!”
金戈被她这话反驳地哑口无言,只得耷拉着脑袋将这事抛开。
“行了,咱们说正事。今日你们仨都在,我来分个工,金戈对府里熟悉,日后宣武和这府里的事就全交给你,我不在,你帮我看好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正房,更不能让人进内室!”
“是!”金戈这一声像是领军令状,响亮的让铁柱都多看了他两眼。
沈熙忍住笑,看着他的眼,正色道,“除了咱们院子之外,你也要耳聪目明,尤其是后院,有什么消息赶紧告诉我。”
金戈有些迟疑,“公子,后院咱们进不去啊。”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归给我盯紧这府里的人和事。”
“是!”金戈虽迟疑,到底应了下来。
“铁柱,你以后跟着我,只是你以后记住,你的命跟我的命一样重要。”
铁柱看了她一眼,垂头应了。
这话跟他爹和金管事说的不太一样。
他爹说的是,既择了主,那便是用自己的命换主人的命都是应当的。
金管事说的是,让你来公子身边,是让你看好公子,别让公子犯错,若有什么拿不定的,只管找侯爷。
金戈看了眼沈熙,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世家大族哪个不是握着仆从的身契,让他们替他们出生入死,必要时以命换命,哪个主子会说一个下人的命跟他一样重要?
金戈看了眼铁柱,眼里有一丝艳羡,三公子这是看重铁柱!
“你们也一样。”
金戈看着沈熙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心里激荡起伏。
他也一样,一样被公子看重!
叔说三公子非池中物,让他好好跟着三公子,当三公子是他唯一的主子。
这就是他日后唯一的主子了!
猴子看着两人,又高兴又有些不是滋味,人多了,也不知三哥日后还跟不跟他亲了。
“猴子,日后外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这事是咱们立身之本,半点儿马虎也容不得。咱们还是老规矩,等事情理顺了,咱再找人过来。”
“这段时间你先跟金戈学学这京城的规矩,多听听各家的事情,各处衙门也都多打听打听,用得着钱的地方别小气。”
“哎!”她说的含糊,猴子却听的明白,高兴得应了。